武功,也未歷過如此迫在眉睫的生死之間,百忙中她霍然後仰,從牆頭上倒栽下去。這一栽對方落空,半空裡隱約看見黑色衣袂裡什麼鮮紅的光影一閃,鳳知微剛要翻身,那呼嘯的風聲又至,鳳知微有點láng狽的一退再退,她輕功本就極好,對方身法卻也追電流光,呼嘯風聲不斷裡,兩人一追一逃瞬間便出了皇廟範圍,鳳知微奔逃一陣子,在轉過一條巷子時,身後那死追不休的風聲突然停止,鳳知微在黑暗中回首,來路空寂,微溼的地面上泛著水汽的青光,四面毫無人影,剛才那似乎要不死不休的追殺和生死俄傾的危機,似乎只不過驚夢一場。她怔在那裡,後背冷汗颼颼,同時也覺得莫名其妙,這人突如其來而又剎那離去,到底是要做什麼?她四面一望,才發現這一追一逃竟然遠遠的出了皇廟,看四面建築,像是帝京南面笙歌夜舞的不夜花市,前方不遠處,可不就是自己曾經在那喝過酒的胭脂河? 她愣在那裡,四面冷風嘶嘶,尋常人在這種時刻,又剛剛驚魂一戰,多半都會打道回府,她卻向來是個遇事多疑的人,並不急著回去,慢慢踱了幾步,走到當年自己坐在上面喝酒的那塊石頭,思索著坐下去,偶一抬頭,正看見&ldo;蘭香院&rdo;的牌子。這院子是她當初出府後最初的掩身地,此時看來頗有幾分親切,她突然想去探望一下茵兒,或者還可以看看嫣紅翠兒她們,看看她們現在如何了。當然不能從正門進,蘭香院那個很隱蔽的後門,她熟悉得很。鳳知微站起身來,收了魏知的面具,還是男子打扮,留了那張經典huáng臉,到了蘭香院後門前,正要敲門,忽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她身子一閃躲到一邊,便見茵兒扯著一個老婆子急步過來,初夏天氣滿臉大汗,神qg十分緊張急切,她身後還跟著幾個女子,個個身姿窈窕容貌豔麗,鳳知微縮在暗影裡看著,心想蘭香院的姑娘們什麼時候檔次這麼高了?一行人匆匆推門,門根本沒關,剛才似乎也沒人,但立即就有人從門後道:&ldo;來了?快點!&rdo;將一行人接了進去,隨即門內人影連閃,將門關上。隱約聽見裡面腳步匆匆,還有人咕噥:&ldo;這婆子有什麼了不起,還能比……&rdo;隨即便聽見茵兒的聲音,截住那人的嘟囔,冷聲道:&ldo;少說幾句!無論如何,主子xg命要緊!&rdo;鳳知微聽著她們的腳步聲,忽然伏身地面,仔細傾聽,果然,那些腳步聲,竟然不像走在平地上,而是漸漸轉入地下。地道?鳳知微回想蘭香院的佈局,她對於機關之術的學習,是自從宗宸給了她那神秘冊子之後才開始的,之後她便離開了蘭香院,對這個地方,她還真的沒注意過有什麼蹊蹺。如今聽著茵兒的說話腔調,那句&ldo;主子&rdo;,眾人急切的神qg,和那個所謂的地道,她心中忽然警兆一閃。當初被逐出府很多事,看似尋常,其實事事都在別人計劃控制中,寧弈那時已經將目標鎖定了她們鳳家姐弟,所以秋府初遇不是巧合,雪夜孤橋不是偶遇,蘭香院,自然也不簡單。黑暗中鳳知微聽了一陣,直起身來,仔細打量了一下週圍地形,又躍身上樹,四處推算一下,過了一會,她身子一縱,無聲無息從樹端掠過,轉過一條窄巷,在一處民房前落地。這裡,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應該就是那個地道的出口。四面有些零零散散的乞丐,鳳知微觀察了一下,覺得這些乞丐是真的,她落在一個單獨睡覺的乞丐身邊,看看他的衣服還可堪接受,捅了捅他,道:&ldo;喂,兄臺,能否買你一件衣裳?&rdo;一邊遞過一枚碎銀子。那乞丐兩眼發光,接過銀子咬了咬,立即利索的脫下衣服,二話不說消失在黑暗裡‐‐這些經常在花樓酒肆附近乞討的流làng人,會遇見各式古怪的人,早已學會處變不驚,有錢就賺。鳳知微這下倒省了事,捏了鼻子將那件發黑的破褂子穿上,又披散下頭髮擋住臉,她今天沒戴面具出來,只好委屈自己裝個乞丐,在現在這種qg況下,只有這些長年在此乞討的乞丐,才不會引人注意。她蹲在一口破缸後,悠然自得的捏著不存在的蝨子,聽著裡面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