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衣點點頭,轉身負起她,鳳知微在他背上輕輕道:&ldo;南衣,你怎麼這麼冷?你的寒症犯了是嗎?&rdo;當初顧南衣為她戴寒鐵重鐐,落下寒症,不能在y寒之地過久,所以後來長留溫熱的西涼,如今鳳知微在他背上一趴,隔著衣服也其冷徹骨,便知道寒症發了。&ldo;反正準備去死。&rdo;顧南衣gān巴巴的道,&ldo;無所謂。&rdo;鳳知微笑笑,將臉貼在他背上,道:&ldo;我也給你熱熱。&rdo;顧南衣&ldo;嗯&rdo;了一聲,明明她臉上那點溫度無法抵禦體內的寒氣,他依舊很滿足的道:&ldo;暖和。&rdo;鳳知微臉貼在他背上,眼淚無聲無息的流下,反she微光粼粼如小溪。顧南衣背了她正要出門,鳳知微突然道:&ldo;等一下。&rdo;隨即她轉頭,手臂伸得長長的,在地上胡亂擺動,一邊捏著嗓子幽幽道:&ldo;慶妃……慶妃……還我孩兒來……慶妃……慶妃……還我命來……&rdo;顧南衣愕然看著她,不知道她突然發了什麼瘋。驀然一聲尖叫,斜對面牢房裡那個遍體鱗傷的女子突然蹦了起來,原本奄奄一息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竄便竄到牢房裡角,不顧粗糙的鐵壁磨痛遍身傷口,死死貼在壁上,死死盯著地面尖聲喘息,無限驚怖的叫:&ldo;別……別來找我……別來……別來……&rdo;地上,鐵fèng裡露出的微光,反she出鳳知微遊動的手臂影子,那影子痙攣扭動,在慶妃腳前似近似遠,像是隨時要爬近,慶妃近乎瘋狂的尖叫,不顧疼痛的往牆壁裡擠,破裂的背上血rou被鐵壁一摩擦,碎rou掉落,滿牆塗了一壁鮮紅,顧南衣此時才發現,那牆壁色澤和其餘牆壁不同,深紅黑色,像是已經積了一層層的鮮血。 &ldo;你看,這就是虧心事做多了的下場。&rdo;鳳知微收回手臂,淡淡道,&ldo;我沒想到寧弈比我還狠,居然沒殺她,我最近幾天在這裡,每天都嚇她一次。哈哈。&rdo;她笑了一聲,笑聲裡卻無歡樂之意,隨即扭過頭,不看軟癱在地的慶妃,道:&ldo;走吧。&rdo;顧南衣點點頭,負著她依舊懸浮著走過暗牢,他此時的步子比先前慢了很多,鳳知微聽見他微微的喘息,印象中顧南衣似乎從未吃力喘息過,她憐惜的用手帕,抹了抹他額頭,一抹才想起來,他戴了面具。&ldo;我想見你一面。&rdo;她下巴靠在他頸後,提出要求。顧南衣想了想,道:&ldo;宗宸說,不要給人看見。&rdo;&ldo;為什麼?&rdo;顧南衣搖搖頭,鳳知微笑道:&ldo;我總該是例外。&rdo;她抿抿唇,心想自己其實也算看過他,宗宸不讓他露臉,也是為了保護他吧。&ldo;嗯。&rdo;顧南衣對此並無異議,抬手就要去拿面具,手突然頓住。一道qiáng光照來,兩人抬頭,才發覺不知何時牢門口已經人山人海。御林軍長纓衛裡三層外三層,密密麻麻的佈置在夾角巷前方,那種水洩不通的程度,連只長翅膀的螞蟻也別想飛過去。見他們出來,所有人槍尖一挺,鏗然一聲巨響。巨響聲裡,點在甬道兩側的燈光次第亮起,像九天之下飛來一串夜明珠,將四面照得燈火通明。燈光之下,人群正中高臺之上,便輿上半躺著寧弈,臉色發青,一邊低低咳嗽,一邊淡淡的看著他們。顧南衣不急不忙抽出腰帶,將鳳知微縛緊在背上。&ldo;朕等你們很久了。&rdo;寧弈衣袖掩在唇角,掩去唇角咳出的一絲血跡,鳳知微的毒很厲害,他用盡辦法也無法解去。解不了,也就不必再解,她要他的命,拿去就是,但前提是大家一起。&ldo;長熙十三年我和你說過。&rdo;他近乎溫柔的注視著鳳知微,笑道,&ldo;天下疆域,風雨水土,終將都歸我所有,你便是成了灰,化了骨,那也是我的灰,我的骨‐‐所以,你想出去,可以,變成灰,變成骨,和我同葬在皇陵裡。&rdo;鳳知微偏頭看著他,眼神也很深很用力,隔著這麼遠的火光,寧弈彷彿覺得她眸中微光一閃,金剛石般光華折she,然而轉瞬卻又不見,她還是那樣迷迷濛濛的眼神,不急不緩的語氣,說世間最狠辣刻毒的言語:&ldo;陛下支撐著不肯死,莫不就是在等我成灰成骨?&rdo;她笑:&l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