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開口?鳳知微愕然看著盒子,心想這根本打不開啊。看來靈丹妙藥,首飾筆猴之類的猜測,都將破滅了。底部那條fèng,窄窄長長,鳳知微看著那寬度,心中一動,將手指探了進去,隱約摸著果然是信箋之類的東西,很多,都豎cha在裡面,還有些別的,擠在出口,沒法子一次xg抽出來,只好先抱在懷裡使勁晃晃,將裡面擠在出口的東西晃散。&ldo;啪嗒&rdo;一聲,一封信箋落了下來,淡綠封面,印金色曼陀羅花,信封的紙質很特別,有點滑,很硬挺。鳳知微抿著嘴,望著那信,忍不住要笑,這人,真是想得出的法子!然而又微微有些失望‐‐這盒子裡既然是信,那麼想必便沒什麼驚喜了,寧弈眼睛不方便,自己是寫不了的,而由人代寫,大概也就是公事吧。她怔怔看了信箋半晌,慢慢伸手拆了,剝封口的時候很仔細,像是生怕毀壞信封。==月白色熟羅壓紋紙上,墨跡深深,鳳知微還沒看內容,便&ldo;撲哧&rdo;一聲樂了。那叫個啥字呀。起先都是一團團的墨團,根本辨不清字跡,慢慢的才好些,而那字跡歪歪斜斜,雖然看得出構架漂亮功底深厚,形狀卻難看得很,每個字的底端,都微微拖平,更是看著說不出的彆扭。然而瞬間鳳知微便斂了笑意。這是寧弈的親筆。她認得他的字,雖然此刻面目全非,但也依稀辨認得出,也正因為是面目全非,她知道這些字,都是他深夜在營帳中,一字字親筆寫下。天知道他眼睛不方便,是怎麼摸索著寫信的,看那每個字底端的拉平,想必怕自己跳行,用橫尺給壓住寫的。輕輕呸了一下,鳳知微嘀咕:&ldo;這麼難看的字,虧他好意思拿出手。&rdo;語氣雖然嗔怪,眼神卻是在笑。她將油燈捻亮點,眯著眼睛湊近去,仔細的讀。前面的墨團兒,她想應該是她的名字。&ldo;……微,我這信字寫得怎樣?我可是拿軍報先練了好久,寧澄總是不明白我要做什麼,等到我謄的軍報他說他能看清字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可以寫信給你了。大軍今日剛剛開拔,出豐州城三十里外紮營,和帳中將領議事一直到戌時,將領分成兩派,爭執不休,老成的是南海將軍那一派,中規中矩,建議先鋒先行,中軍壓上,作風力求穩妥,激進的是急於立功的新任閩南將軍那一邊,都在請纓率jg英輕騎突進,過麻峪關兩路包抄,攻常氏個措手不及,兩邊吵得厲害時,我想著你若在,該是個什麼主意?以你平日的y壞,估摸著便是個聲東擊西暗渡陳倉的法子,所以我令南海將軍率騎兵先攻樂都縣,以閩南將軍一萬人馬伏於必經之路壩河,待常氏回軍予以伏擊,打散建制後三路包圍,你覺得這個主意好不好?不過還是不要cao心這些事,閩南必將收復於我手中,你且好好將養要緊。今日路過鳳尾縣,這裡有一種鳳尾木,木質緊密細膩,紋路jg美,用鳳尾葉汁染了,是一種青翠幼樹才有的淡綠色,十分美麗,我命寧澄去做個盒子來,畫了樣式給他,他倒是很快給做了來,卻自作主張加了個金搭扣,說是聲東擊西迷惑敵人之計,我讓他滾,回帝京聲東擊西去。帳外更鼓四聲,就此擱筆,見字如晤,千萬珍重。&rdo;鳳知微將信讀了四遍,仔仔細細疊起,看了看那搭扣,啼笑皆非,又罵一聲,&ldo;什麼y壞y壞的?你才是!&rdo;她舉著信四處張望,覺得藏哪裡都不合適,想了想,將信又塞回了盒子fèng裡,抱了一陣胡亂的搖,搖一陣,啪一聲又掉一封。鳳知微忍不住便要笑,覺得彷彿回到幼年,和弟弟上街去摸糖子兒,小販也用個盒子,當然沒這個漂亮,設了些簡易機關,轉一轉,便出來一個圖,紅色的是大糖球,huáng色的是小糖球,綠色的是糖稀。她手氣不好,回回都是糖稀。如今手氣可好了麼?拈起信封,抬頭上標了個&ldo;三&rdo;,鳳知微愣一愣,隨即想起這信可能是按順序放的,給她這一塞,想必亂了。亂也有亂的意思,她笑笑,開啟。&ldo;……知微,今兒行軍到溪塔,宿營地不遠處有個蘆葦dàng,極大極浩dàng,寧澄說蘆葦很美,風過招展一色,望去如浩浩白海,我站在蘆葦dàng邊聽了聽,竟彷彿聽見海cháo之聲,有鳥兒從dàng頂掠過,鳴聲清脆,落了一根白羽在我袖中,我命寧澄去採了最大最美的那根蘆葦,將鳥羽和蘆葦隨信附上,但望你也能聽見風的聲音。&rdo;信上粘著一根潔白的羽和一枝微微有些發huáng的蘆葦,在油燈的光芒裡閃爍著淡淡的熒光,鳳知微手指輕輕的撫過細膩的羽和蘆葦淺淺的絨,想著蘆葦dàng邊那個清雅而華豔的男子,想著潔白的鳥掠過他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