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澄勸說過他幾次,要他趕緊奔赴閩南,拖一天危險加重一分,他也聽,也贊同,但是還是一天天的留了下來。寧澄在他不遠處的涼亭裡睡覺,翻來覆去的發出一些動靜,很有些不滿的樣子,寧弈不理他,練了一陣,淡淡道:&ldo;我要入定,除了她的事和危及安全的事,其他事一律別吵我。&rdo;寧澄&ldo;哦&rdo;了一聲,知道他的內功一旦入定便渾然忘我,小心的從亭中坐起,將四面的防護安排得更緊密些。他坐在主子對面,看他最近有些憔悴的眉宇,神色間慢慢浮上不忿之色,恨恨坐在那裡,將腮幫子扭得左鼓一塊右鼓一塊。然後他撿起一塊土坷垃,雙指拼命的戳啊戳,戳得土屑紛飛,喃喃罵:&ldo;女人!女人!&rdo;他對著假想敵戳得痛快,反正殿下現在也不知道。前面忽然有響動,有人在低聲說話,他皺眉轉過迴廊,卻見一頂小轎停在門口。一個似乎是燕家的青年,低聲下氣的和攔門的護衛說話,寧澄走過去,聽了幾句,皺皺眉,下意識的要趕走,突然又停住。隨即他過去,道:&ldo;是來伺候殿下的麼?&rdo;燕懷遠並不認識不常露面的他,卻看得出此人在楚王身邊的地位,連忙應是,上前一步,湊在他耳邊笑道:&ldo;舍妹傾慕殿下風采,願意自薦枕蓆,這是燕家的福祉……&rdo;寧澄眉宇間閃過一絲厭色,慢慢將他推開,道:&ldo;離遠點,你口臭。&rdo;燕懷遠臉色瞬間發青,隨即漲得通紅,寧澄看也不看他一眼,手一揮道:&ldo;搜。&rdo;&ldo;大人不可‐‐&rdo;燕懷遠慌忙來攔,不敢再將嘴對著他,偏著個腦袋懇求,&ldo;這是舍妹,我燕家的大小姐!&rdo;&ldo;我不知道你什麼燕家的大小姐二小姐。&rdo;寧澄平平淡淡的道,&ldo;我只知道這是你們送來的侍寢女人,這不是什麼青樓楚館,這是皇子殿下寢居,容不得任何人想進就進,你們要受不得皇家規矩,那就回去。&rdo;&ldo;哥哥,讓他搜!&rdo;轎子裡傳來燕懷瑩忍著哭音的聲音,帶幾分毅然的悲愴,&ldo;進了這門,我就不是燕家小姐了!&rdo;進了這門,忍了這ru,丟了那燕家小姐,還有更好將來!燕懷遠聽懂了這意思,他也不過虛攔而已,立即鬆開手,護衛掀開轎簾,將轎子連同燕懷瑩上上下下都搜了個gān淨,對寧澄點點頭。寧澄望望前院方向,眼底閃過興奮和快意的光,揮了揮手。小轎悄無聲息的抬了進去。燕懷遠諾諾退下,遙望著被矮矮鏤空花牆圍著的靜心軒,眼底閃過得意的光。他從另一條道匆匆離開,沒有發覺前方花樹後有兩條人影站著。鳳知微默默負手站在那裡,只覺得空dàngdàng的胃被酒液燒得難受,燕家會有舉動,會在寧弈這裡下工夫在她意料之中,但是這樣送人還是在她意料之外,實在沒想到燕家竟然不知羞到這地步,連嫡出大小姐都能這樣送了出去。 更意外的是,寧弈收了。自從半途遇險,寧弈和她身邊的保衛已經上升到鐵桶般的地步,寧弈一般不會這麼早睡,剛才燕家送大小姐來他應該知道,若無他首肯,燕懷瑩也斷不可能進入院子一步。鳳知微在花樹後的暗影裡笑了笑。楚王風流滿帝京,認識他這麼久,除了ji院遇見那次,其餘時候她還真的不曾感受過楚王&ldo;風流&rdo;,不過今晚,總算是找到感覺了。也是,人家已經憋得夠久了,從出京到現在,三十一天另十八個時辰沒女人了,想想實在不人道。鳳知微手撫著沾滿夜露的花樹,觸手cháo溼冰涼,像此刻她不住翻湧的胃,她突然便失去了回院子睡覺的興趣,轉身道:&ldo;顧兄,我們散散步吧。&rdo;顧南衣望著她,隔著面紗也可以看見他眼睛晨星般熠熠發亮,&ldo;你累了,你要睡覺。&rdo;鳳知微抬起長睫瞅著他,半晌一笑,慢慢道:&ldo;是呀,我累了,我想睡覺,可是今晚院子裡有客,我還是讓一讓,明天另找個院子睡覺吧。&rdo;顧南衣卻不肯走,他將鳳知微的意思理解為chuáng被人佔了,想了很久猶豫了很久,忍痛道:&ldo;那你和我睡。&rdo;&ldo;……&rdo;已經轉過身的鳳知微一個踉蹌,趕緊扶住了樹,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顧南衣晶亮的眸子,想了半天只好提醒他:&ldo;你最討厭和人一起睡的。&rdo;顧少爺摸出一個胡桃慢慢吃著,用很平淡的語氣表達很巨大的犧牲,&ldo;我是你的人,可以睡。&rdo;&ldo;……&rdo;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