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過韶寧兩次,你和她之間有牽扯不清的關係,甚至連容貌都驚人相似,你掌握了我太多秘密,卻未必屬於我這一方,你說,從上位者的角度,是不是該限制你,甚至滅口你?&rdo;&ldo;王爺就從未想過招攬我這&lso;國士&rso;?&rdo;鳳知微皺起眉,覺得寧弈的解答總有哪裡不對勁。寧弈默然不語,一盞茶端到唇邊久久未飲,淡淡的水汽浮上來,他掩在水汽後的眉目漫漶不清。鳳知微也沒有說話,手指撫在茶盞邊沿,觸感是溫暖的,心卻是浮涼的。半晌,寧弈輕輕道:&ldo;知微,聽我一句勸,離開官場,回到秋府,我會有辦法讓赫連錚退出,將來,你就是我的……&rdo;他伸手入懷,一個yu待掏取某物的動作。手卻被按住。他垂眼看看壓在自己手上的雪白手指,&ldo;你是在表示你的拒絕嗎?&rdo;鳳知微收回手,淡淡道:&ldo;我們先把今天的事說個清楚,再談這個不遲。&rdo;緩緩收手,寧弈有點茫然的笑了笑,半晌道:&ldo;好,那你先告訴我,你一個女子,為什麼就不肯和別的女人一樣嫁人生子,卻要冒險混跡官場,既謹慎又大膽的,一步步向上爬?&rdo;鳳知微沉默了下來,負手遙遙望著長天雲霞,長髮散在風裡,將本就雲遮霧罩的眼神更掩了幾分。&ldo;帝京大概沒有人,見過我父親。&rdo;半晌鳳知微慢吞吞開口,似乎說起了一個別的話題,&ldo;在我的記憶裡,四歲之前,他是存在的。&rdo;&ldo;他是一個忙碌的、漠然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rdo;寧弈怔怔望著她,隱約覺得那個曾經轟傳於帝京,讓一代女傑毅然私奔又黯然回京的男子,是問題的關鍵癥結所在。&ldo;四歲之前我家日子還是很富足的,住在遠離帝京的一座深山裡,雖然地方偏僻,供給卻一直很好,但是父親經常不在,偶爾才回一次家,回來的時候,對我和弟弟都不太理會,而娘看見他,也並沒有什麼喜色,臉上的神色有時候還有些悲涼。&rdo;寧弈皺起眉頭,有些疑惑,既然是不顧一切私奔結親,又有了一子一女,這對夫妻應該無比恩愛朝夕廝守才對,為什麼會這樣?&ldo;也因此,從懂事起,我便漸漸不再期盼父親回家,有他在,氣氛壓抑,心qg低落,毫無平日母子三人的和睦溫馨,在我看來,這樣的男人,讓孃親獨守空閨獨力撫養孩子,讓子女有父如同無父,回來了還不能給予人快樂,有不如沒有。&rdo; &ldo;在我一直以來的記憶裡,娘也一直和我說,雖然世上大多數女子都是菟絲花,但有些人卻沒有那樣的福氣可以依靠男人,與其等到將來被命運拋落,不如先學會如何依靠自己和愛自己。&rdo;&ldo;娘因此教我很多東西,也教弟弟,但弟弟天資不成,娘說我是長姐,弟弟既然不成器,將來他和娘都要靠我供養,這是我的責任,我一直記得。&rdo;&ldo;胡說!&rdo;寧弈忍不住駁斥,&ldo;哪有要你一個弱女子供養全家的道理?&rdo;&ldo;鳳家不出弱女子。&rdo;鳳知微清明的眼眸平靜的看著他,&ldo;鳳家女人如果弱,早已被人踩落塵埃。&rdo;寧弈望著她,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中的手微涼滑潤,柔若無骨,掌心處卻有些細細的繭,那點薄硬觸在手底,咯得不知道哪裡淺淺的痛。鳳知微垂眼看看jiāo握的手,笑笑,將手抽出。&ldo;四歲那年,他真的不回來了,&rdo;她繼續道,&ldo;沒有了他的供應,家裡漸漸入不敷出,娘無奈,帶我們回京。&rdo;&ldo;這是我面對帝京的開始。&rdo;鳳知微對寧弈笑,&ldo;從數九寒冬跪在秋府叫不開門被潑了一盆冷洗腳水開始,我和帝京,和秋府,和世人排斥欺ru的戰爭,便已再不回頭。&rdo;&ldo;最需要的時候,沒有人站在你身側為你遮風擋雨,所有的敵意、欺ru、刁難、陷害,你要自己去擋,還要想法子給親人擋,你步步提防過得很累,但是再累也不能後退,一旦退,就是一生命運被人隨隨便便作結。&rdo;&ldo;我們是秋府的恥ru,所有人都希望我們消失,如果不想消失,就要付出代價。&rdo;鳳知微垂下眼,&ldo;這樣的日子我過了十年,每年過年在小院子裡吃最寒酸的年夜飯,聽著主屋歡聲笑語的時候,我都對自己發誓,永遠不依靠任何人,永遠不指望任何人,終有一日我要全靠自己,居於人上,讓那些俯視過我的人,於塵埃對我仰視。&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