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鳳知微回首,百忙中看見辛子硯遙遙負手而立,整張臉都在笑,唯獨眼神沒笑。好吧,七天……鳳知微笑笑,等七天禁閉坐完,也許什麼事都過去了。小室很安靜,她盤坐閉目思考,正好趁這機會,將那本冊子上記載的一些武功好好體會一下,她總覺得,冊上一個關於練氣的法門,每次她嘗試修煉,都令她十分舒適。就算練不成武功,練平了體內那股怪異熱流也好啊,這大好河山,錦繡天地,怎可以二十歲便與之揮別?頭頂忽有動靜,她仰頭,便見顧南衣高高坐在小窗之上,左手抱著一隻枕頭‐‐他專用的,右手抱著一chuáng被子‐‐鳳知微的。天色將黯,月光漸起,月光裡比月光更寧謐清澈的人,在高處的面紗後朦朧氤氳,看起來實在很美,可惜胳膊裡的枕頭太煞風景。見鳳知微望他,顧南衣平平落下來,十分習慣的睡上那張小chuáng。鳳知微嘆口氣,溫柔的試圖勸說:&ldo;少爺,你在我隔壁睡好不?那也靠得很近的。&rdo;顧南衣的回答,是將那chuáng鳳知微的被子,扔到了桌子上。好吧……少爺要她睡桌子。鳳知微哀怨的對著月亮嘆了幾聲,然後哀怨的去爬桌子,爬到一半,聽見那人gān巴巴的道:&ldo;那個很好喝,再拿點來。&rdo;鳳知微回頭‐‐&ldo;嗄?&rdo;然後看見顧少爺似乎十分懷念的,手指輕輕撫上自己唇。小室無燈火,只一線月光鋪開如卷,銀白如霜裡,那人面紗半起,如玉肌膚上唇色如chun色,薄透柔軟華光灩灩,而玉雕般潔白修長的指尖一擱輕輕,襯著那輕紅之色,像十萬丈雪原綻開深紅雪蓮,瞬間便豔驚所有豆蔻樓頭的夢。小樓一夜聽chun雨,明朝杏花,開在梨渦裡。鳳知微剎那間連心跳都漏了幾拍。這世上最極致的誘,便是無心之誘,因懵然不知,而自然魅惑。顧南衣卻純然不知剎那間美色惑人,他只是心念專一的突然想起前陣子那無心一嘗,懷念那向來不屬於他凝定人生的烈而激越的味道。&ldo;現在沒有酒……&rdo;鳳知微半天才找回她的聲音,不可自抑的想起那晚他是如何&ldo;喝&rdo;到酒的,臉又一次不爭氣的紅了。然而紅完之後她又有些憤怒了‐‐為什麼他就不臉紅?難道他顧少爺真的認為那酒就是在一截木頭上喝的嗎!&ldo;要喝。&rdo;某人從來不管她表達了什麼,只管自己要表達什麼。&ldo;沒有!&rdo;鳳知微態度粗bào。&ldo;有!&rdo;牆角下傳來的聲音讓鳳知微嚇了一跳,仔細一看才發覺chuáng下居然有個dong,聲音是淳于猛的,聽來得意洋洋:&ldo;什麼酒都有!要極品女兒紅還是大漠一杯醉?&rdo;鳳知微默然‐‐看樣子淳于同學經常關禁閉,以至於連禁閉小室都給他挖穿了,還儲存了不少好酒。一壺酒塞了過來,鳳知微剛要接,一隻手伸過來,毫不客氣拿了過去。隨即鳳知微便目瞪口呆的看見,顧少爺,掀起面紗,倒出幾滴酒,抹在唇角,然後,輕輕一舔……&ldo;……&rdo; 酒不醉人人自醉鳳知微崩潰了……這孩子出現是不是就是為了bi瘋人的?她的臉紅了白白了紅紅了再白經歷無數個輪迴……眼見著他居然就這麼一點點的滴呀抹呀舔呀嘗啊,似乎覺得這樣喝酒最有滋味,半掀的面紗下半張容顏在黑暗中也如月光般讓人昏眩,而那完全不自知的誘惑天生的動作,以及因為這個動作一次次重複而導致相關聯想的一幕幕回放,非常具有殺傷力的直接轟塌了鳳知微的冷靜和理智。終於鳳知微忍無可忍,一個前撲,不怕死的從顧少爺手中搶回那壺酒,在顧少爺發飆之前,大聲道:&ldo;酒是這樣喝的!&rdo;然後她一仰頭,咕嚕嚕倒了半壺下去,心想喝呀喝呀,醉死算啦,這日子可怎麼過呀……顧南衣&ldo;哦&rdo;了一聲,似乎很高興發現了酒的真正喝法,他早就不耐煩了,今兒這酒嚐了半天,怎麼就沒有那日那種比較特別的滋味呢?他坐在那裡,仰起頭,隱約想起這是酒,又記得似乎有誰說過酒他只能嘗一點,不過沒關係,他只是他,別人是別人。二十一年他的世界,光怪陸離而又凝定如淵,這是新鮮味道,他想知道。伸手一招,有樣學樣,下半壺喝了個痛快。半壺下肚,四面酒香愈烈了些,馥郁而清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