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釋清楚,不想長歌這般輕輕巧巧一句話便揭過,一時感激得恨不得狠狠抱住長歌轉上幾轉才痛快。喜悅之下又有幾分慶幸,說實在的,自己口口聲聲說要解釋,真要解釋起來還真不知如何自辯,說什麼偷看洗澡自己都覺得是在胡扯,龍章宮向來是後宮妃子的禁地,妃子們想來,連外圍宮牆還沒看見就會被擋駕,到哪去看洗澡?這本就是蕭玦自己都想不通,自己都覺得心虛的事兒,而對著長歌撒謊實在是件既愚蠢又不qg願的事,如今長歌輕描淡寫的就免了這一層,蕭玦幾乎要含淚感激了。忍不住連gān三杯,將自己灌得又醉了幾分。朦朧中看見對面長歌笑吟吟舉杯,道:&ldo;來,為我們終於學會忘記,gān杯!&rdo;&ldo;gān杯!&rdo;蕭玦已經醉了,搖dàng的目光裡,俱是那阿修羅蓮般綻放在錦繡華堂裡的晏晏笑意,暖閣裡金炭爐中木炭燃燒炸出輕微的噼啪聲響,聽來也如喜慶的響鞭。他忘qg的伸手,抓住了秦長歌的手,將她微涼的手背靠在了自己火熱的額頭,呢喃道:&ldo;不……不是所有事都要忘記,長歌……關於你的一切,我從未忘記過。&rdo; 秦長歌深深凝注著他,yu言又止,最終將萬千言語,都化作莞爾一笑。這一笑對蕭玦不啻於莫大鼓勵,本就酒酣壯膽,伊人素來的冷面冷心今日又難得化為chun水一泊,此時若再遲疑畏進,等於眼看著城池將破卻棄城而去,那定然要終身扼腕。蕭玦從不想給自己機會後悔‐‐再不猶豫的將秦長歌手一拉,緊緊將她攬在懷中。他如此用力,彷彿要將那個久違的軀體,深深揉進自己的血rou心肺中,永遠珍藏,永不獻出。如此火熱的懷抱,帶著無窮無盡的猛烈如火、此生不改的熾豔如初的深qg和堅定,如火焰熊熊燃起,不留任何空隙不容任何逃避,那般直接而鮮明的闖進,執拗的要溫暖那女子冰封很久的心。又或是長空一劍,雷霆霹靂,用無數個難忘的剎那和回首,劈裂她心深處寒冷的藩籬。軀體相貼,近得聽見彼此的心跳,那般熱烈而穩定的躍動,一聲聲宛如出口無悔的誓言。秦長歌的手,輕輕按在蕭玦胸口,這個懷抱,不同於非歡的溫柔博大,無限包容,不同於非歡的清冷遙遠,似有若無,他如此執著鮮亮的存在,不容她看不見,不理會。秦長歌微閉上眼,嘆息著擁住了他,感受著掌下熟悉而堅實的肌膚,心境恍若隔世,這些年誰的心如此荒蕪只待枯死,這些年誰最終成了誰的救贖?眼前黑影淡淡,松針和柏葉的氣息靠近,他俯下首,用唇尋找著她的香澤。吻若chun風,帶著珍重和深愛,一一輕拂過潔白的額,挺直的鼻,緩緩下移,尋找著世間最醇美的源泉。唇與唇的重疊,宛如閃電剎那相擊,dàng起華麗的弧光,五色燦爛裡他欣喜無垠,心若炸成千片,每一片都衝上雲端。欣喜裡生出無限的辛酸,竟似有想放聲一哭的衝動,這許多年的日子洶湧而來,電光石火瞬間而過……天崩地裂的失去、火海中無法挽回的哀慟、三年的寂寥消沉、再遇後的若即若離……伐北魏、闖南閔、猗蘭之毀裡的生死相救,饕餮妖花中的緊緊相擁……那般烽煙跌宕種種,刀光裡鮮血裡他始終挽緊她的手,讓她始終站在靠近他心臟的方向,卻難以真正尋回她的心,五年,一千五百多個日夜,傷心過失望過後悔過疲憊過並從不曾想過放棄……這一刻來的突然卻又來得太遲太艱辛,這一刻等待彷彿已等了三生,三生裡我漫渡滄海,長久遍尋不著我的長歌。直到此刻,直到此刻,終醉在你的笑渦裡,此生裡願永遠傾倒不需人扶出。蒼天,你終不負我!深深嘆息著,蕭玦溫柔輾轉,吸吮著身下女子芬芳的唇,這多年相思,無限寂寥,都化為唇舌相觸間珍重的力度,一寸寸虔誠膜拜。&ldo;咻!&rdo;火樹銀花於身後長窗外飛she而起,在高空中迸she開如雨的星光,照亮臧藍蒼穹,照亮暖閣裡溫暖而旖旎的一幕。那裡明燭高燒,沉香淡淡;那裡黑衣的男子和緋衣的女子,相擁成美麗的弧度;那裡女子輕輕踮腳的姿勢,宛如一枝柔曼的柳,瞬間綠了三千里寂寥雪後的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