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熊小佳這邊剛上屋瓦,在承塵上的喬雨潤似乎有所察覺,忽然格格一笑,撞破屋瓦,沖天而起。嘩啦一聲大響,伴隨著孩子們被驚醒的哇哇大哭,上頭屋瓦紛落,噼裡啪啦砸在地上,史小翠暗叫一聲不好,追出屋去,眼見那喬雨潤晃晃dàngdàng拎著藤箱,屋瓦雖然砸不著兩個孩子,但激起的煙塵還是落了孩子一身,孩子越發哭得撕心裂肺,史小翠聽得心如刀絞。總督把孩子託付給了她,她卻讓孩子受了這麼大的罪!&ldo;攔住她!&rdo;史小翠對趕來的護衛厲喝,&ldo;奪下她手中藤箱!輕點!不能傷到藤箱一分!等等!不能she箭!不能用暗器!&rdo;喬雨潤嘎嘎大笑,gān脆將藤箱抱起,護在自己胸前,對著護衛們便衝了過去。護衛們雖然不知道藤箱裡到底怎麼回事,但史小翠語氣焦急都聽得出,投鼠忌器,紛紛後退。熊小佳從屋瓦上追了過來,他向來力氣大,二話不說掄圓手臂,將手中厚背朴刀掄了出去。朴刀呼嘯而來,勁風bi人,喬雨潤唰地竄到了一棵大樹上,朴刀擦過她的頭頂,砍斷了一大段枝條,喬雨潤伸手一抄,將枝條抄在手中,忽然停了下來。她一停,護衛們都趕到,但她此時身居樹冠濃密的樹上,所有武器都招呼不到她身上,她身前又抱著藤箱,穩穩地坐著。史小翠追了上來,看見喬雨潤憑藉樹對峙,心中大恨。這樹原本不該在這裡,前幾日太史闌就曾說過,府中靠近主人臥室的地方,一律不得留樹,這事史小翠記得自己吩咐了下去,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人來伐樹,史小翠和太史闌又因為臨產事忙,也就忘記了。當時史小翠還不明白太史闌為什麼要砍樹,此刻知道了也只有白後悔。底下護衛漸漸將這棵老樹包圍,喬雨潤卻不急不忙,順手把那段枝條在手中一捋,綠葉紛紛而下,隨即將柔韌的枝條一根根折下,手指翻飛,看那模樣,竟然編起東西來了。她忽然開始哼歌,聲音細細,姿態悠然。&ldo;楊柳條啊……鬱郁青啊……開過chun啊……採花戴啊……&rdo;這是南部行省的鄉間小調,她聲音甜美,哼起來十分動聽。明明日光燦爛,眾人心中卻泛起涼意……老樹上,遍身血跡滿面塵灰的女子,眉目間森涼的笑意,柔美的小調和嬰兒的嚎哭jiāo織……群敵環伺之下的歌聲,只讓人覺得詭異。史小翠無數次想出手,卻不敢。想殺喬雨潤也許不難,可是她將孩子緊緊抱在胸前,先別說容易先擊中孩子,就算擊中了喬雨潤,她一旦死亡落樹,孩子從這麼高的地方跌下來那也完了。 搶奪(3)喬雨潤動作很快,三兩下那東西已經顯出雛形,史小翠瞧著,心中一震……那還是個藤條框子,只是比那特製的結實藤箱鬆垮了許多,上頭只用兩根細細的樹條給吊著。史小翠立即明白了她要做什麼,看樣子她覺得一個藤箱無法很好地保護她,這是要把孩子分一個到背後了。可是這麼馬虎這麼細的藤箱,萬一孩子掉下來……喬雨潤伸手到藤箱裡去撈孩子,史小翠屏住呼吸,瞪大眼睛,她希望喬雨潤把女孩子放進藤框,女孩子看起來身體結實些,也許能經得起折騰,可是女孩子明顯要重些,會更容易墜落,可是如果換成男孩子,他本來就瘦弱,再一折騰……她心亂如麻,一時竟不知該如何祈禱上天。喬雨潤輕蔑地瞧了底下護衛一眼,心qg愉悅,覺得自己在太史闌面前,終於扳回了一成,她探頭看看藤箱裡兩個孩子,&ldo;嗤&rdo;地一聲笑出來,&ldo;太史闌這賤人,生個孩子也不正常,這哪裡像同一天生的雙胞?不會有一個是偷的吧?&rdo;孩子的哭聲低了下去,史小翠心驚膽戰地瞧著,生怕喬雨潤的帶毒的長指甲劃上孩子嬌嫩的臉,又或者她狂心大發,把孩子給掐死了。好在喬雨潤對太史闌足夠厭惡,厭惡到根本不願意碰她的孩子;她也對自己的命如何珍惜,珍惜到此時絕不肯傷害這兩個天然盾牌。她看看自己編的樹條筐,隨手撈起那個小的,往裡一扔,往身後一背,孩子似乎預知了可怕的未來,又撕心裂肺哭起來。史小翠捂住臉,想著兩個孩子自生下來到現在,就要躲避追殺,落入敵手,身受折騰,到現在一口奶都沒喝著……眼淚溼了滿手。太史闌的府裡並不缺護衛,只是今日事發特殊,缺少主事人,東堂刺客人數眾多,又來勢洶洶,便顯得一時亂了陣腳,追在刺客之後傻攆了一陣後,雷元最終反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