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氣力,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霍然抬頭,赫然看見宮門在望。她竟然一氣跑到宮門。此刻看見那深紅緊閉的宮門,她神智混亂,此刻只想速速逃離此地,看見門便如見著救贖,撲上去拼命擂門,高喊,&ldo;開門!開門!快開門!我要出宮!我要出宮!我不要呆在這裡,我要出去!&rdo;吱呀一聲。門緩緩開了。她一怔。門前廣場上,黑壓壓的都是人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默然佇立,現在那些黑影,都愕然轉頭瞧著這邊。三公走了過來,驚訝地道:&ldo;娘娘,您怎麼了?&rdo;她呆了有一會,才明白現在竟然已經四更,這是上朝時分,百官正在殿前廣場集結,等待上朝。她這一喊,所有人都聽見了。&ldo;我……他們……我被他們……&rdo;她腦中幾乎空白,回身想要指控那追著她的馬車,眼睛又直了。馬車停在她身後兩丈遠處,簾子依舊卷著,卻不見了容楚和戒明,皇帝正滿臉驚惶地從馬車中鑽出來,尖聲叫道:&ldo;母后!母后!您怎麼啦?怎麼睡得好好地就驚起奔出來?兒臣追了您一路,您為什麼不理兒臣,一定要出宮?您要實在不願意呆在宮中,那兒臣就送您回去好了……&rdo;他手背抹著臉,一臉被嚇得驚慌失措要哭的神qg,心中卻在暗暗可惜忘記帶點辣椒粉,不然流點眼淚更招人憐愛。他悄悄瞪了車下慕丹佩一眼,怪她不給自己身上放各種古怪玩意。慕丹佩目不斜視站在車邊,剛才是她施展輕功,抱著皇帝一路追過來的。先前那殿前樑上的白影子也是她,只有她的輕功,才能在李秋容檢視時,毫無聲息地遁去。她扮鬼不是為了嚇宗政惠,只不過為了讓宗政惠留下皇帝而已。宗政惠以為容楚等人的伎倆不過是扮鬼嚇她,可容楚的出手,怎麼會僅僅這麼簡單?慕丹佩扮演的鬼,本來就是故意要讓她看見,好讓她出手反攻,將計就計的。宗政惠赤足立在晨間的涼風裡,看著他急切無辜的小臉,再看看愕然的群臣,心中一堵,眼前一黑,晃了晃,無聲地倒了下去。&ldo;皇太后於九月初八被迎回宮,卻在當晚奔赴宮門,要求回永慶宮。&rdo;太史闌翻看著一封密信,語氣平淡地複述了這個訊息。花尋歡瞪大眼睛,道:&ldo;奇了。她不是費盡心思要回來的麼?又做好人又裝委屈的,回來了應該死蹲著不挪窩才對。怎麼一夜都沒呆下來就主動要走?&rdo;&ldo;許是宮裡和她八字不合也未可知。&rdo;太史闌淡淡道,&ldo;次日,陛下派人送她回永慶宮了。另外,她的近侍李秋容因為突發狂疾,持刀劈砍承御殿,致使太后受驚,已經被下獄了。&rdo;花尋歡哈地一聲,笑道:&ldo;我知道了!定然又是國公搞的鬼!除了他,還有誰有這般本事!&rdo;太史闌唇角一扯,她也是這個猜測,除了容楚,誰還能令宗政惠回宮後再自請離宮? 生產前夕(1)這次離宮,她要再回來,可就難如登天了。這是她自己要回永慶宮的,在場所有大臣都聽見了,日後,再不會有人能拿這事,來責怪皇帝不孝。她輕輕舒口氣,將信箋放在火上燒了。這件事了結,她也可以放心待產了。雖說預產期在九月下旬,但現在其實隨時可能生產,包子的胎動很頻繁,每次她手撫上肚子,包子就不停地拱她的手,也不知道是屁股還是腦袋。所以她這邊也做好了準備。容楚更是幾乎每日一信,細細詢問她的身體起居。穩婆嬤嬤嚴陣以待,一步也不離開總督府,她自己更是深居簡出,外頭民眾已經有數月沒有見過她。好在現在靜海前所未有的安定,新來的府尹也是三公派系,十分合作,沒給她帶來什麼麻煩。據說當初,康王曾經想往靜海塞一個自己派系的府尹過來噁心她,結果他徵詢遍了所有本派系官員,無人敢於承擔這一光榮偉大的任務。到太史闌的地盤,gān和她做對的事qg?那不是找死?腦子燒壞了才去。朝中很多官員都表示,寧可在京做一輩子部曹小官,也不要在太史闌手下做府尹。據說太史闌軍法治府,她jiāo代下的事qg,必須準時且不折不扣完成。她給麾下官員較高的補貼,卻決不允許有任何貪墨行賄之事。一旦發現,斬立決。是真正的斬立決。一邊向朝廷上公文等批覆,一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當即處斬。她是十幾位封疆大吏中,唯一一個敢於不等待朝廷批決就殺朝廷命官的總督,這樣的權柄,這樣的殺氣,誰敢不聽話?誰敢鬧事?太史闌對自己的兇名在外很滿意,據說現在她的名字可以令官員夜哭。要的就是這個效果。她必須令靜海安定,無人敢於作祟,才能保證自己在最虛弱的時候,不被人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