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泰藍抿緊唇,盯著她。&ldo;退兵。&rdo;喬雨潤道。&ldo;陛下。&rdo;太史闌的聲音,冷冷靜靜在景泰藍身邊響起。如一塊堅冰,將他的怒火壓滅,他想起之前太史闌和容楚的一些囑咐。&ldo;來人。&rdo;他吸一口氣,聲音已經平靜,&ldo;把東西拿過來。&rdo;有人送來一個杏huáng色,裹著錦緞的長形盒子。宗政惠身子驀然一緊,下意識探頭……她認得,這是她那個早產孩子的小棺材!當初她夜半流產,之後被李秋容揹著逃奔,當時沒能顧上那可憐孩子的骨殖,事後她讓李秋容安排人,將骨頭拿了出來,裝裹了,葬在永慶宮後的園子裡。因為心中隱痛,她平日從不往那裡去,為了避免有人惡意損壞墳墓,她也沒有立碑,只在那地方種了一株花樹。此刻看見這小盒子,她怒發如狂……天殺的無恥的皇帝,他竟然掘了她孩子的墓!&ldo;藍君瑞!&rdo;她大叫,聲音淒厲,&ldo;你竟然掘了他的墓,你竟然掘了他的墓!他是你弟弟!你親弟弟啊!你殺了他還不夠,你還要挖墳鞭屍嗎!&rdo;女子聲音尖利,幾近破音,聽得城上下人人身上起慄。&ldo;你胡說什麼!&rdo;景泰藍怒喝,&ldo;是你自己棄兒屍骨於荒野,任他零落為野shou所食,還是朕發現了及時收殮的。如今朕就是帶弟弟過來,問問你這狠心母親,為何要當眾背叛大兒,又為何要狠心拋棄小兒!&rdo;宗政惠一呆,&ldo;什麼?&rdo;她素來喜歡孩子,雖然對景泰藍不怎麼樣,那是因為在她看來,景泰藍是她孩子的攔路虎,於她自己懷胎十月的那個,她愛如珠玉,懷胎期間小心翼翼,每日期待,失去他後痛不yu生,半年臥chuáng。如今聽見景泰藍這句,她腦中便如被利劍劈下,渾渾噩噩了一秒,&ldo;什麼……&rdo;景泰藍忽然好像手一鬆,盒子落在馬上,白絹上半幅焦骨十分清晰。但仔細看,並不像被野shou抓得七零八落的樣子,因為焦骨心口一個大dong,腦門一個大dong,邊緣整齊,斷骨支出,倒像是這兩塊被特意取出用了。雖然隔著城上城下,但白絹焦骨,十分明顯,城上諸將都看見了。喬雨潤忽然短暫地&ldo;啊!&rdo;了一聲。與此同時,宗政惠也&ldo;啊!&rdo;了一聲。兩人這一聲出自同時。喬雨潤立即撤劍後退!宗政惠忽然大力扭頭,扭頭那一霎她的脖子被劍鋒割破,鮮血噴出,但同時寒光一閃,她手中忽然出現一把刀,一刀刺向喬雨潤的腰!&ldo;你拿我兒子的骨頭練功!&rdo;她痛極高呼,&ldo;受死……&rdo;&ldo;太后!&rdo;李秋容大驚撲上。城頭上人影連閃,yu待阻止,李扶舟負手不動,神qg依舊淡淡。&ldo;滾開……&rdo;宗政惠一刀捅出,喬雨潤一邊避讓一邊冷笑……她穿著太后賜的鮫衣,滑溜無比,可避天下刀鋒!&ldo;嗤。&rdo;刀刺入喬雨潤的腰間,她一頓,臉上的冷笑忽然變成驚駭。&ldo;去死!&rdo;宗政惠大力拔刀,帶出一抹血泉,噴了她一臉血跡猙獰,她停也不停,抬手又要再刺,喬雨潤怒極,一掌狠狠拍在她肩頭,將她打得向後翻去。宗政惠身子後仰,手中刀出,狠狠劈向喬雨潤胸膛。喬雨潤出掌之後立即後退,身子忽然一頓……裙角被絆住了!她驚極怒極,此時來不及回頭看是誰踩住了她的裙子,下意識甩胳膊回抽,呼啦袖子空響,她才想起,她手臂已經斷了。只這麼一愣神,咔嚓一聲,刀劈入她的胸骨!她湧出的掌力也將宗政惠再次後掀一把,落向城下!萬軍驚呼,景泰藍瞪大眼睛。&ldo;太后!&rdo;身影一閃,是虛弱的李秋容,拼死衝上,趴在城邊,拼命伸手一抓,竟然險險撈住了宗政惠的腰帶,&ldo;你別……&rdo;&ldo;老狗!&rdo;宗政惠掛在城邊,瘋狂大喊,&ldo;是你把孩子骨頭給她練功的!是你!除了你沒人知道他在那裡,是你給她的!你去死……&rdo;她在半空中掙扎,腳蹬在城牆上還想去踢李秋容。李秋容一呆,驀然嗆咳,一口血噗地噴出來,&ldo;不……&rdo;&ldo;去死!&rdo;宗政惠腳終於蹬到實地,一手扒住堞垛,反手扣住他手指,狠狠向外一拉,&ldo;下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