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手一伸,輕輕巧巧把那東西抽了出來,再順手在自己腰上一摸,輕輕巧巧抽出了同樣的一個東西。隨即她眼神在海姑奶奶身上一掃,似乎在做什麼決定,這決定做得很快,她霍然抬腿,一腳掃向海姑奶奶。&ldo;砰&rdo;一聲,仿若鐵棍砸上rou體,海姑奶奶慘叫一聲,整個身子竟然橫飛而起,遠遠飛出一丈,砸在一個屬下身上。這一下太突然,所有人的目光都順著海姑奶奶被砸出的軌跡,下意識地走了一圈,包括正和海姑奶奶對視的海鯊。在所有人都被引開眼神的這一霎。那人一腳蹬在舷幫上,衣袍紛飛,雙槍抬起,二話不說,衝著分神的海鯊,開槍!&ldo;啪啪!&rdo;兩聲清脆的炸響,剎那間似乎響徹整個靜海。兩團爆開的火花,在海鯊胸前炸開,半空中兩船之間,兩團青煙嫋嫋飄舞,再慢慢消散。所有人呆了。海姑奶奶啊地一聲尖叫,比先前更慘厲的聲音。船上人泥塑木雕。對船的人笑容僵硬在臉上。後船的辛小魚腦袋磕在船幫上。碼頭上天紀軍瞠目,抬起的武器凝在半空。督戰的蘇亞等人瞪大眼睛,一聲驚呼險些出口。聞風而來的地頭蛇們捂住心口。海鯊……海鯊的表qg,在這一刻所有人眼中十分清晰,上一刻他還追著女兒飛出的軌跡關切,下一刻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掠過不可置信的神qg。不可置信的不知是因這突如其來的兩槍,還是因為終於看清楚了對面開槍的人。其實他反應已經很快,在海姑奶奶身子飛出之後,他就已經下意識向後撤出腳步。這是多年搏殺浮沉裡修煉出來的本能。可是他還是快不過對面那個人的速度,以及她同樣血海搏殺裡修煉出來的決斷。他認出那個開槍的人。太史闌。太史闌在最後關頭,沒有選擇先殺海姑奶奶,而是對海鯊開了槍。所有人都在仰望著她。霧散雲收,金光如劍,如劍的金光裡,那高挑的人兒一腳蹬在船舷上,臉容峻刻,衣袂長飛。她腳下海濤生滅,頭頂蒼鳥盤旋,身前血花綻開,一線激she如長虹。風將她黑髮掠起,貼在頰邊,眼眸同發一樣,黑而冷。 眾人仰望,再次心驚如見天神。半晌寂靜之後,震驚狂亂的呼喊聲,如海嘯生。&ldo;太史闌!&rdo;&ldo;總督!&rdo;&ldo;大人!&rdo; 去信通知(1)有人慌亂如見畢生大敵,如那些地頭蛇;有人驚喜似逢再生,如蘇亞等人。蘇亞驚喜得眼底都似迸出了淚花,喃喃道:&ldo;大人竟然在這裡!國公真乃神人也!&rdo;所有人都沒有想到,太史闌竟然出現在海姑奶奶的戰船上。她現在不是應該在後頭馬車裡嗎?然而再不可置信,那般姿態,那般神qg,那般不出現則已一出現往往便是震撼的出手,不是太史闌是誰?海姑奶奶由人歪歪斜斜扶起,聽見這一句眼前一黑,向前一個踉蹌。她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半仰起頭,勉力瞧著那背影,眼神恨惡而絕望,亦帶一絲茫然。竟是她引láng入室,以敵為友,竟是她以女作男,芳心錯付!那身邊冷峻沉靜,體態風流的絕世男兒,竟然便是此行大敵,靜海女總督!想著這一路籌謀,都是在太史闌眼皮子底下算計著太史闌,她一口血嘔在喉間,險些堵塞呼吸。但此刻並不是憤怒的時刻,她惶惶然看著那條船。那片船頭上,海鯊胸口爆出的兩團青煙還未散去,就被激she的血花衝開,他在船頭微僵那麼一刻,身子晃了晃,落船。他原本靠近船邊,關心海姑奶奶身子前傾,兩槍過,無力落水。太史闌看著他略顯臃腫的身影直線下墜,眉頭微微皺了皺。&ldo;噗通&rdo;一聲,巨響似響在每個人心上,海面上蔓延開一片微紅,轉眼被làng濤捲去。&ldo;爹爹呀……&rdo;海姑奶奶又發出一聲瘮人的慘呼。太史闌一回頭,手中的槍已經轉向她。這一轉,船上反應過來,蠢蠢yu動的人們都僵住。太史闌沒有立即說話,她還在觀察對面船,眼角掃到對面船上幾個人影,頓時一怔。紀連城正在船上,看似萎靡不振地由一個人揹著,他身邊還站著一個人,這兩個人正用激動興奮地眼神,悄悄將她望著。邰世濤,容榕!這兩個人怎麼會在海鯊船上,又怎麼會湊到一起?太史闌瞬間想到一種可能,眼神裡閃過猶豫。看見紀連城,她當然想殺了他,但此刻眾目睽睽之下,殺他實在是授人以柄。既然世濤和他在一起……太史闌對邰世濤使了個眼色,又遠遠地對蘇亞做了個手勢。她的手勢只有蘇亞等人能看懂,她們都一怔看向大船,暗中開始佈置。在其餘人眼裡,不過是太史闌抬了抬手。做好佈置,太史闌才居高臨下,槍指著海姑奶奶,淡淡道:&ldo;下令,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