猾的傢伙,其實才是鐵打的神經。容楚等武衛指揮使出去後,和章凝又低低說了幾句,章凝面色變換,良久才道:&ldo;你真是……如此也好,大抵大家可以清淨一陣子。&rdo;容楚笑而不語‐‐他可沒那個清淨享福的命。章凝命人將容楚護送回去,容楚躺在軟椅上,對院子裡呆呆站著的景泰藍眨眨眼睛。小子也眨眨眼睛,伸出手指頭,比了個&ldo;一&rdo;,隨即又對他嘲笑地拍拍屁股。容楚知道這小傢伙的意思是笑他做戲做過了頭,也不說破,出了御書房便擺出一臉苦相,特意讓護衛抬著軟椅從輔政大臣辦事的&ldo;藤chun堂&rdo;走一遭,說馬上要告病假,得去取個東西。&ldo;藤chun堂&rdo;外永遠站滿各路官員。六部過來請示彙報的,京官過來等外放的,外地大員進京辦事或述職的,容楚這麼一招搖過市,所有人嘩啦一下湧上來,請安問好,噓寒問暖,打聽究竟,熱鬧非凡,容楚的護衛在人群裡滿頭大汗地擠進擠出,容楚臉色發白地躺在椅子上,神態懨懨的,時不時答一句半句,把事qg說個大概便閉目養神,眾人也不敢打擾,遠遠地議論著,一些愛好特殊的外地官員,瞧著這馳名麗京南齊的美人,臉色蒼白烏髮斜披,垂下的眼睫濃密纖長,真真有楚楚之態,暗地裡不知道偷嚥了多少口水。容楚晃完一圈,把聲勢造得再大不過,浩浩dàngdàng揚長而去,不出一刻鐘,前朝後宮都知道了晉國公在御書房意外受傷斷了腿,估計再有半個時辰,整個麗京的官宦府邸都會知道。一出宮門,等在車邊的趙十四看他這模樣嚇了一跳,趕緊小心翼翼將他抬上車,車門一關,容楚臉上那種虛弱又懶散的神qg就變了,霎時面若寒霜。趙十四瞧他忽然變臉,倒很歡喜,&ldo;主子你裝的?我就猜你沒受傷!&rdo;容楚懶得理趙十四,他和太史闌在一起混久了,越來越沒良心。&ldo;去找京四胡同的鄭大夫,正骨最好的那個。&rdo;容楚道,&ldo;立即找來,注意不要讓人看見。另外,車子慢慢走。&rdo;隨即又讓周八進來,道:&ldo;把咱們特製的那種特別平穩的包鐵大車準備一輛,在那車裡再特製一樣東西,迅速做好後車子就在城外秋賞亭附近等著。&rdo;簡單比劃了一下,周八也領命去了。過了一會趙十四把鄭大夫扛了來,車子正好拐進一條小巷,容楚的外傷已經由太醫包紮,不過皮rou之傷無需再看,鄭大夫仔細按了按他的腿骨,道:&ldo;沒斷,但是可能有骨裂。&rdo;容楚當然知道沒斷,但骨裂也是件麻煩事,道:&ldo;無論如何,助我這一陣行走如常。&rdo;大夫頭搖得很gān脆,&ldo;傷筋動骨一百天,骨裂沒什麼太好的法子,只能躺倒靜養,不然小心成長短腿。&rdo;&ldo;我倒是知道您府裡有個好方子的。&rdo;容楚一笑。這位鄭大夫早年兒子從軍在他麾下,得過他的恩qg,算是半個自己人,聞言搖頭,道:&ldo;國公也沒什麼急事,好生養著便是,我那膏藥雖然能促進骨頭快速生長,但那滋味可不好受,再說還得完全固定,國公何必受那個罪。&rdo;&ldo;無妨。&rdo;容楚道,&ldo;你也知道現今局勢,我躺久了難免生變。&rdo;鄭大夫再三搖頭,終究抵抗不了他,便讓趙十四回去取膏藥,拿來之後拿在手中,猶豫地道:&ldo;我這藥要以我傳家正骨手法揉敷,骨傷本就劇痛,再重手處理,鐵漢都受不住……&rdo;&ldo;先生請。&rdo;容楚還是微微含笑。鄭大夫瞧著眼前jg致美貌的男子,實在不敢相信這樣的人能經受住那樣地獄般的痛苦,以往不乏有沙場老將請他用著藥來治戰場骨傷宿疾,哪次不是鬼哭láng嚎不能繼續?再說這還是在街上,隔牆不遠就是鬧市,萬一晉國公抵受不住喊起來……他端著藥,手指微微顫抖起來,不敢下決心,容楚閉著眼睛,淡淡道:&ldo;我十五歲上戰場,早知人間疼痛。&rdo;鄭大夫聽得他語氣似有深意,心中一顫,下定決定挖了一坨膏藥,揉在掌心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