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忽然也電she而起,半空中手一抄,已經接住了那兩道金光,金光在他手中震顫,似乎隨時便要掙脫飛去。外頭李家屬下擔憂緊張地瞧著……之前兩次,正午時分,殿中神器都曾出現,但家主因為新近接位,還沒能令乾坤陣完全認主,以至於神器在出現之後,拒絕家主掌握,空繞一圈而飛回。這也不能怪李扶舟,因為歷代家主,就沒有能成功掌握這武器的,有的是沒機會,有的有機會,但是一觸之下便被迫放手。此刻那兩道金光再次露出掙扎不馴之態,被握住的那一刻竟然悍然回搗李扶舟胸膛!誰也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這麼兇悍,咔嚓一聲,李扶舟胸前瞬間血染,似乎已經骨裂。李扶舟唇角有殷殷血跡滲出。&ldo;喀。&rdo;又是一聲,這回那東西撞在他臂骨上,瞬間白森森的骨頭就已經外翻。李扶舟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冷笑。這溫和醇雅的男子,此刻染血而笑,唇邊紋路深刻,雙眉斜斜飛起,眸子深邃幽黯,凜然如魔神。經過兩次失敗,他早已知道這東西不是那麼好拿的,如果好拿,那麼多代李家家主早已擁有。乾坤神器,如果qiáng硬試圖令其認主但沒成功,是會反噬其主的。這也是歷代家主放棄的原因,沒什麼生死大事,何必冒險。但他此刻決不放棄。他必須拿下四大宗主,救下太史闌。他知道,這天下有很多事很要緊,也有很多事等著他去做,他也知道其實不必冒生死之險拿這武器,他慢慢想辦法或者還是可以解決,但是人就是這樣,什麼都知道,什麼都明白,卻未必做得到。他做不到不管太史闌。做不到丟下她只考慮自己日後的事。做不到任她躺在那裡,被聖門門主拽來拽去,被那個本就xg格偏執,此刻不知道瘋狂成怎樣的傢伙戕害。他甚至不能忍受她落入人手,一霎那也不行。金光在手中瘋狂掙扎,一次次試圖回搗他要害,一副你敢拿我我和你拼命的架勢。他不放,五指如鐵。任金光在他掌中騰動摩擦,將他手掌磨破見骨,瞬間血rou模糊。這還是小事,那些細細的光芒其實也宛如實質,直刺他五臟六腑,qiáng力的氣機如萬劍穿心,還在不停翻攪縱橫,大肆劈裂,他只覺得內腑似乎已經千瘡百孔。巨大的痛苦幾乎令他昏眩,耳邊開始出現各種鬼哭láng嚎般的幻音,眼前一幕幕人間地獄,青面獠牙,鬼差岩漿,斷臂殘肢……他不知道這是乾坤神器為抗拒搞出的幻境,還是自己真的已經接近死亡?此刻他還沒暈去,他自己都覺得是奇蹟,或許只是因為……她還躺在那裡。躺在那裡的太史闌,忽然也覺得窒息,她已經感覺到了那種極致的痛苦,太清晰,太猛烈,太近,她甚至能感覺到李扶舟整個人是血紅的,無數翻湧的岩漿從他的面板裡躥出來,濺she到她身上,燙得她連心都似乎在哆嗦。這都是虛幻的感覺,可是她知道,那痛苦是真的,過真而過烈,以至於離得遠的她都已經捕捉到了那感受的萬分之一。可是她不僅沒聽見李扶舟低吟,甚至沒感覺到他有一點移動。這不過短短一刻,大殿裡外,此刻落針可聞。地獄般的熬煎,一分一秒都似千年萬載,那些摧毀、碰撞、刺入、翻攪……各種人間酷刑般的疼痛,各種鬼哭láng嚎般的幻音,在經歷過最猛烈的高峰之後,忽然慢慢減弱了。 斬愛(1)李扶舟眼睛一亮,立即咬破舌尖,對手中金光連噴三口鮮血。每口鮮血噴出,他臉色便一白,這不是普通鮮血,這是含了內家真元的jg血,三口血傷十年真元。血色殷然,將金光籠罩,隨即一聲長鳴,金光大亮。日色初升,籠罩萬物。李扶舟半空一個旋身。長空一般深邃明麗的藍袍散開,星月大亮,雲彩悠然,浩然廣闊的大殿裡,似蒼穹萬里鋪展。蒼穹之上,李扶舟如畫眉目凌厲剛刻,蒼穹之下,兩道金光,從李扶舟掌心,奔雷般呼嘯而出!飄飛的衣袂還在半空狂卷,金光已經到了四大宗主面前,光芒一斂之後再次bào漲,眾人清晰地看見光幕裡似有昂首向天的龍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