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闌皺了皺眉。東堂的人算定司空昱必然能找到他,這是懷疑他放水了。如今季將軍就在門外等著,她一出去就會被堵著。等於證明了司空昱放水,這要他以後怎麼面對東堂?她想了想,走到門邊,手指一抹,恢復了鎖,開啟門。極東總督看她果然從這門裡出來,眼神驚訝,季將軍卻滿面怒容哼了一聲,斜瞟著司空昱。司空昱斜身站著,負手昂起下巴,誰都不理。&ldo;這一場,不算吧。&rdo;太史闌道,&ldo;司空世子是能找到我,但我用我的辦法把鎖給破壞了,他進不來。這算是我取巧。所以這場,不算。&rdo;極東總督急道:&ldo;這……&rdo;太史闌擺擺手。&ldo;做人要光明磊落。&rdo;她氣壯山河地道。季將軍撇撇嘴,臉上的表qg是一個字都不信,他清楚就算太史闌毀了鎖,司空昱想進還是一樣能進,不過太史闌既然主動這麼說,終究是對東堂有利,他也犯不著拆穿。倒是司空昱回過頭來,yu言又止,眼神微帶痛苦。&ldo;那就再比一場。&rdo;季將軍道,&ldo;最後一局定輸贏。&rdo;他臉色y晴不定,似乎下定決心,忽然道,&ldo;世子。借一步說話。&rdo;司空昱臉色微變,終究還是跟他走到了一邊。兩人在迴廊盡頭說話,明明淡淡的月色下,彼此的影子黑而長,互相jiāo疊,太史闌遠遠瞧著,覺得那濃淡的黑影,像深夜裡躡足而來的夢魘shou。他們談的時間很短,隱約似乎聽見司空昱&ldo;啊&rdo;的一聲,聲音短促。隨即又歸於寂滅。過了一會兩人回來,神qg都已經恢復如常,司空昱微微垂著眼,不看任何人。太史闌默然站在那裡,她知道qg勢對自己不利,司空昱的異能,幾乎立於不敗之地。能使用的方法都已經使用過,下次還指望他上當或者被道德挾持?他願意她還不屑再做。然而她也沒什麼擔憂的表qg。凡事盡力,還得不虧心才好。&ldo;我覺得你們比互相找也不是太合適。&rdo;季將軍忽然道,&ldo;這樣吧,也別你找我我找你了,&rdo;他指指回廊正中的一間房間,&ldo;那是中間位置,我和總督大人各自去藏一樣東西,在那個房間的某處,你們同時去找,太史闌找我放的東西,世子找總督放的東西。誰先找到誰贏。&rdo;太史闌覺得這也是個不錯的辦法,點點頭。&ldo;那就開始吧。&rdo;極東總督道。聲音嗡嗡的,在迴廊裡幽深地傳開去。 愛上他(1)太史闌把釵子取下來,觸手滑潤,釵頭質地非石非玉,閃著暗金的光,十分高貴。釵尖卻是純鋼的,打磨得十分尖利,足可作為利器。釵子造型簡單,就是普通的雲釵,雕飾卻很古樸,不是南齊風格。釵頭上隱約還有字,只是此時看不見。釵身上似乎還沾著些東西,微粘,太史闌握著,覺得心裡十分不舒服,腦海裡忽然有哀絕的女子面容,一閃。她下意識想捕捉,卻看不清,那面容稍瞬即逝,只是心中那種不舒服的感覺更加明顯,像忽然生出無限憂傷和淒涼。這種感覺對她十分陌生,她會憤怒會生氣,但是淒涼,真的沒有過。東西拿在手裡,卻不能確定到底是不是東堂季將軍留下的,她轉身,將釵子舉起,想要看看還有什麼標記。這一轉身,她忽然一驚。門口,司空昱竟然一直沒有動,也沒有去找東西,他雙手抓緊門框,鼻翼微微翕動,眼睛死死盯著她手中的釵子。那眼神……太史闌從沒看過那樣的眼神。掠奪、痛恨、苦痛、震驚、渴望……那是被喚醒的猛shou,在叢林中奔跑,想要追過時光,把記憶找回。而那記憶裡滿是血色和遺憾,還有許多未解的謎,是噩夢的源頭,他在下游沉睡。一線淡白月光下,他美麗深沉如星空的眸子,竟然是血紅的。&ldo;你……&rdo;太史闌一怔,下意識把釵一收。她想上前看看他怎麼回事,卻直覺很危險,回身一看,自己身後是妝臺,妝臺後是牆壁,兩邊則是櫃子,窗戶在上頭很遠,這屋子是窄條形狀,只能容一人進出,一旦被人堵住,後果不堪設想。太史闌忽然緊張起來。她感覺到了危險。她相信自己的感覺,絕不因為對面是司空昱就產生懷疑。她把釵子往懷裡一踹,忽然跳了起來,一腳跳上了妝臺。隨即縱身而起,往窗戶攀去。她要從窗戶翻出去!眼看雙手已經靠著窗邊,忽然她聽見嗤啦一聲,隨即身子一沉,被人給攔腰抱住,生生拽了下來!不用看,必然是司空昱!太史闌心中轟然一聲,知道不好,半空中猛力掙扎,試圖踹到司空昱,可是姿勢不對,兩人武功又相差懸殊,哪裡能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