墊子已經燒了大半,露出裡頭一層huánghuáng的東西,空氣裡那種味道更濃烈,神婆把墊子湊到太史闌鼻子前,示意她趕緊吸,用力吸。墊子深黑如沉積多年的鮮血,huánghuáng的火燒不掉的粉末看來更是可疑,太史闌卻毫不猶豫,低頭猛吸幾口。隨即她覺得喉間一痛,連帶七竅都似乎一痛。不過這感覺瞬間消失。對面神婆在和她比劃著什麼,神qg急迫,太史闌卻有看沒有懂。&ldo;砰。&rdo;神婆身後一根橫樑倒下來,離她腳跟只有三寸距離,太史闌一把抓起她往背上一背便衝了出去。她們堪堪出了門,屋子便倒下來,濺出的火星險些燒著了太史闌的靴子。 太史闌一口氣把神婆背出火場才放下來,此時對方在兩邊夾擊之下也露出敗像,開始後撤,沒多久一聲呼哨,跑了。劫後餘生的村民在一邊喘氣,注視著自己毀壞的家園,眼神憤懣。過了一會,一個男子由蘇亞帶領,過來向太史闌致謝並致歉。兩邊言語不通,不過好意從來能用肢體表達,對方連連彎腰打躬表示感謝,太史闌也點點頭,心裡有許多話想問,苦於無法溝通,忽然看見對方的手指細長,還生著老繭,便比劃問他會不會寫字。結果對方居然點頭,太史闌一喜,便命蘇亞以竹炭做筆,問對方香河的路。對方果然詳盡作答,甚至給蘇亞畫了一個詳細的地圖,將哪裡有危險,哪裡可埋伏,哪裡經常出入盜匪和打劫隊伍都說了個明白。蘇亞謝了,將地圖收起,眼看那些人神qg哀切,心中不忍,忍不住問:&ldo;你們這下打算往哪裡去住?要不要和我們一起走,去香河路上尋你們的親人?&rdo;對方猶豫一下,卻搖搖頭,告訴蘇亞:&ldo;這是命中註定的結果,既然村寨已經被毀,我們就順勢離開吧。&rdo;太史闌覺得這話奇怪,讓蘇亞問個究竟,對方猶豫半天,終於道:&ldo;我們不是大燕土生土長的民族,是百年前遷徙過來的,我們在此安居百年,自給自足,早已習慣了這樣平靜的生活,所以對來自原本部族的召喚,我們已經不想回應。但是他們……&rdo;他回身望了望被毀壞的家,嘆了口氣。太史闌皺起眉‐‐難道竟然不是村寨間的弱rouqiáng食,而是另有隱qg?舊族本主召喚回歸,恰哈人不回,然後就被懲戒?如果僅僅是一般的召喚,不回也就罷了,何至於滅寨殺人這樣酷厲的手段?看起來倒像是懲罰叛徒。事關人家部族內部機密,倒不好再問,太史闌正要罷手,花尋歡忽然走了過去,臉色有點古怪地道:&ldo;他們用什麼召喚你們呢?&rdo;男子想了想,伸出手心。此時那男子的身形被花尋歡擋住,太史闌瞧不見他手心裡有什麼,隨即看見花尋歡似乎也伸了伸手心,再然後那男子似乎低低&ldo;啊&rdo;了一聲,然後一陣靜默,最後兩人都嘆了口氣。過了一會花尋歡走了回來,心事重重樣子,迎著太史闌的目光,勉qiáng一笑,道:&ldo;沒什麼。&rdo;她很怕太史闌追問的樣子,太史闌卻只點點頭,&ldo;哦&rdo;了一聲,道:&ldo;離天亮還有會,換個地方,抓緊時間睡一會。&rdo;她看出花尋歡知道了什麼,卻不想追問令她為難,花尋歡既然不肯說,那就說明對她太史闌現在沒什麼影響,那就夠了。花尋歡感激地點點頭,垂頭走開,忽然步子一停,駭然回首看她,道:&ldo;你……你……&rdo;太史闌也發覺了,摸了摸喉嚨。她能說話了。就在剛才出火場的時候她還試過不行,但現在說行就行,一點過渡都沒有。只是她隱約覺得自己嗓音似乎有點變了,原先她的嗓音偏低沉,帶點中xg的嗓音,現在卻清亮了些。她看看天色,還沒亮,天亮之後就知道自己的間歇xg耳聾是不是也好了。她遙遙對神婆合十感謝,神婆裹著毯子遠遠坐著,看她的眼神還是帶著幾分驚恐。太史闌感覺到她對自己的qg緒十分複雜,也沒有再試圖走近她。這個民族……和五越有關係吧?五越短暫統一又迅速分裂,之後內戰多年,五越百姓逃難無數,隱姓埋名流入各國,這些人和五越有關一點也不奇怪。只是他們的態度有點奇怪。太史闌隱約覺得這和自己在乾坤陣的經歷有關,她記得乾坤陣裡曾感覺到三種力量的存在,一種是哭泣的幽魂般的感覺,一種是鎮壓這些幽魂的乾坤陣,還有一個就是那白光,竟然好像是被那些幽魂鎮壓著的。三種力量在那大殿深處相互牽制,維持百年。而她這三種力量都接觸過,更是被乾坤陣牆內的古怪東西搞到短期聾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