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首,赫然看見,地上墨荷竟然睜開了眼睛。一時鴉雀無聲。&ldo;沒死又怎樣?&rdo;邰世成冷笑,&ldo;難道能顛倒黑白?&rdo;太史闌不理他,拍拍墨荷的臉,&ldo;說話。&rdo;墨荷呻吟一聲,虛弱地轉過眼,看住了邰世成,邰世成臉色微微變了,隨即冷笑一聲。太史闌懶得看他一臉篤定的模樣,倒是等下他的嘴臉要好好欣賞。&ldo;五少爺……&rdo;墨荷語氣輕弱,卻字字清晰,&ldo;我聽你的話栽贓給三少爺……你放過我的家人好麼……&rdo;死寂般的靜默。半晌之後,太史闌仰首,譏誚一笑,過去牽了邰世濤的手,兩個護衛想攔,被太史闌冷冷一看,慌忙縮手。&ldo;世濤。&rdo;太史闌聲音不高,卻很清晰,&ldo;你記住。便是親戚家人,也難免重利、薄義、寡恩、偏狹,不堪依靠。你唯一能靠的,是足夠勇敢的你自己。&rdo;邰世濤沉默,良久道:&ldo;姐姐教誨,世濤一生不忘。&rdo;他語氣沉緩,面無表qg,看來當真和太史闌有了幾分相像,先前略有些佝僂的腰也終於挺直,小小少年,此刻滿身風華。成長,有時或許得等時間慢渡,但更多時候,是在瞬間長大。原本一臉難堪,yu待移動腳步的邰柏,停住了腳,臉色發青。&ldo;就這群壞事都做不利落的糙包,爭什麼魁首龍頭?&rdo;太史闌牽著邰世濤,在一室或震驚或尷尬或驚恐的目光中,大步而去,留下聲音琅琅,響徹天際。&ldo;誰要亡我,我必滅他!&rdo;事qg開始得轟轟烈烈,完結得灰頭土臉。沒有什麼比快死的人證更有力,真相還是那麼狗血簡單‐‐墨荷是懷了孩子,卻是邰家三房五少爺邰世成的,邰世成要她構陷三少,事成後保她全家在府中謀得好差事,否則就把她賣到窯子,趕走她全家。這事一出,被狠狠打了一頓的自然換成邰世成,並且被當即剝奪了名下三處鋪子,又被送到袞州別莊,修心養xg去了。隨即三房回家省親的二小姐邰世梅,也被迅速送回了她那公婆嗇刻的婆家。邰世梅,就是邰世蘭死去那晚,幫邰世竹壓住邰世蘭的圓臉女子。太史闌懶得去管具體的處置,也不讓邰世濤去管,她對所有所謂的處置,都很不屑。邰世成的傷會好,鋪子還有機會拿回,&ldo;修心養xg&rdo;自然也會有&ldo;改邪歸正&rdo;的那一日,正如被送回婆家的邰世梅,雖然被勒令這個二月二不得回來,但下一個二月二,還是會回來的。邰世濤沒有表示異議‐‐他現今算是明白了,永遠不要指望別人為你主持公道,有本事自己將來一一清算。因為這個cha曲,那套書終究沒有被開啟,邰世濤連書房都不進了,倒是開始打包包袱。次日,二月二。二月二,龍抬頭,小倉滿,大倉流。這一日,撒灰引龍、燻蟲避蠍、祭龍王、敬土地、嫁女住chun、童子開筆。閨中停針線,恐傷龍目,不洗衣,恐傷龍皮。這一日因士庶在郊野遊玩,又為挑菜節。晨間,家家殺ji敬祖,煎黍米糕,邰府的公子小姐們哪裡還有心思吃喝,將吃食打包,坐了車,浩浩dàngdàng往鹿鳴山而去。太史闌才不打算去,她總覺得那個晉國公是個麻煩吸引體,這種一看就渾身長滿心眼的傢伙,多半外表玉樹臨風其實壞得腳底流膿,想要長命百歲就得劃地絕緣。她帶著邰世濤從後門悄悄溜出去,穿了件南齊女子流行的連帽罩衣遮擋她的頭髮,兩人在街上亂逛,街上卻空dàngdàng的沒人影,連店鋪都基本關了門,人都跑鹿鳴山過節看國公去了。太史闌有點奇怪,不過慶祝一個節日,不過一個晉國公要走,至於這麼萬人空巷嗎?她卻不知道,今日這世家子弟鬥詩,大家閨秀鬥豔,其實也算是安州府和晉國公私下達成的利益jiāo換,鬥詩勝出的子弟,晉國公將會提攜他,答應安州府一個重要的請求,鬥豔勝出的女子,則是安州官宦世家給晉國公的&ldo;回報&rdo;。這並不僅僅是簡單的一場玩樂比試,關係到個人前途乃至整個家族甚至安州的前途,不然也不會出現邰世成不惜一切陷害邰世濤的qg形,而對安州這些最高不過四品的官員來說,自家女兒與其做普通官家的主母,還不如做晉國公的妾,別看國公似乎不涉朝政,容家在朝在野的力量,天下誰敢輕忽?攀上容楚,便是一世坦途。這些事,今日參加的人幾乎都知道,被矇在鼓裡的,只有太史闌和邰世濤而已。&ldo;姐姐。&rdo;邰世濤很無聊的樣子,頻頻往鹿鳴河方向張望,&ldo;今天街上沒意思,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