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有堯國依仗,誰也不會閒得沒事提起這檔子事,如今常倩憐無所顧忌,當著天下的面煽柳咬咬耳光,又以斬殺朝廷官員做威脅,竟是一心要bi得柳咬咬親自前來天南鎮壓逆cháo。此時柳咬咬若不來,昔日舊事散佈天下還是小事,任由寶梵當地官員被一日日斬殺,日後她也將無法掌控西鄂。天下震動,目光都投向西鄂,誰也沒想到,當初一隻漏網之魚,今日卻激起了偌大風cháo,很多人開始猜疑,在這三國之爭的關鍵時刻,西鄂出的這檔子大事,背後是否有慶燕推手?而最著急的便是君珂,她深知柳咬咬的xg子,她並不以當初的ji女生涯為恥過,事實上她以咬成名,卻一直是清倌。但咬咬最討厭被人脅迫,常倩憐以斬殺朝廷命官相威脅,咬咬絕不會坐視不管。這邊柳咬咬還沒回應,那邊常倩憐派人散佈的小道訊息已經滿天飛,內容多半圍繞當初柳咬咬的胭脂巷生涯,還有些新八卦‐‐堯國帝后和柳氏夫妻之間不得不說的二三事。流言說堯國皇后和柳杏林之間,柳咬咬和堯國皇帝之間,都有曖昧關係,兩位身居高位的男子,正是因為私下這層奇特的關係,才有了西鄂被柳氏夫妻拱手讓人的下場‐‐老婆都可以互換共享,國土相連自然也不在話下。這種汙言穢語,但有一分自尊的政客都不屑為,但常倩憐不是政客,她本就是煙視媚行舞姬出身,佔據天南王位之後以色制人,事敗後境遇悽慘,人間廉恥,諸多顧忌,於她不過一句空話,只要能打倒敵人,出一口惡氣,說什麼她都不在乎。西鄂鬧得紛紛揚揚,有錢有糧的常倩憐勢力猶自在不斷擴大,天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這塊剛剛jiāo出自主權的土地上,聚集在那個流言蜚語集中點的柳咬咬身上。黑雲壓城,城中暗流潛湧。黑雲壓城,引來了一場瓢潑大雨,雨絲密集如幕,將huáng土地面浸透泥濘。雨夜的微光裡,一條人影,在雨幕裡踉蹌行走,滿地泥濘,摸爬滾打,一步步向前挪,好容易跌跌撞撞走上幾步,膝蓋一軟便伏在地上,手腕上發臭的破布散開來,被嘩嘩的雨淋透,洇開殷殷的暗黑色血跡。那人抬起頭來,溼透了的臉憔悴蒼白,眼下血管突出,呈現淡淡的藍色,看起來像是中了毒。這裡是鄂城之外七里,號稱七里驛,驛站就在前方不遠處,透過密集的雨幕,隱約可以看見橘huáng的燭火。那點微光像是無限的希望,激得那男子再次yu圖爬起,然而胳膊肘撐了幾撐,終究頹然落下,身體栽在泥水裡,重重啪唧一響。那人眼底的光芒,漸漸淡下去。從寶梵河上臨陣脫逃,一路奔向鄂城,原以為不過壯士斷腕,不妨礙生命,不想那毒太可怕,毒氣自斷腕處進入,不停蠶食著他的生機,好容易支撐到此地,已經是qiáng弩之末,眼看驛站就在眼前,然而卻連多走一步的力氣都沒有了。那毒人那麼可怕,該讓主子知道的,可是……他苦笑著,嘆息一聲,慢慢閉上眼睛。意識陷入混沌的前一刻,卻有一雙手,忽然攙起了他的身體,一個天籟般美妙的聲音,帶幾分憐憫和愕然,在他耳邊道:&ldo;這位先生,你怎麼了?&rdo;……西鄂前皇宮,一半被用作京師學堂,一半留作郡守府。此刻郡守府大門緊閉,卻有爭吵聲隱隱傳來。&ldo;……這樣的事我如何能不管!&rdo;是柳咬咬的聲音,&ldo;我的陷陣營一位營正,也失陷在那裡!&rdo;&ldo;你至多不過一月便生,此刻如何能遠赴險地!&rdo;柳杏林聲音焦灼,&ldo;那些故意中傷,不過無恥之人捏造,你不須放在心上!&rdo;&ldo;鬼才把那些渾話當回事!&rdo;柳咬咬聲音y惻惻的,&ldo;我憂心的是天南州的官兒,咱們經營了這麼多年,好容易才慢慢將西鄂歸順了堯國,西鄂劃國為郡,本就人心浮動,不過是顧忌近在咫尺的堯國兵力qiáng盛,不得已臣服,此時如果天南諸官被慢慢屠戮,你我卻毫無作為,只怕今日猶得在殿中安坐,明日便要看見天下反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