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不離。然而君珂沒有一絲一毫嫉妒,有的只是滿滿感激‐‐如果沒有真思,在他最痛苦的時候出現,納蘭是不是已經身化飛灰?這個內心桀驁剛qiáng的女子,無論走或者留,從來都是為了納蘭為了自己,不需要她時默默隱身守護,需要她時勇敢站出,做盡一切,卻驕傲到連一個感謝的機會都不給她。想著她從此天涯羈旅,繼續過那寂寥飄零的日子,君珂眼眶微紅,阻止了將地鋪收起的護衛,慢慢蹲下,撫摸著那已經睡舊了的褥子。納蘭述柔和地注視著她,眼神一刻不曾稍離,像注視自己失而復得的珍寶。&ldo;我回來了……&rdo;君珂對著褥子慢慢說,&ldo;從今天開始,我來照顧你,做她為你做的一切,不,做得更多,更好……&rdo;&ldo;不。&rdo;納蘭述將她抱在懷裡,輕輕用下巴摩挲她的發頂,&ldo;你回來了,就必須給我機會好好照顧你,當初登基之前,你不得不離開堯國,是我沒有保護好你,是我不好,是我無能……&rdo;他的話被君珂堵上,用唇。納蘭述喉間低低喘息一聲,伸開雙臂,抱緊了她,輕憐輾轉,恣意品嚐她的溫柔,闊別三年,她比當年更美好,行走天下時颯然如風,伴於他身側則柔qg似水,她輕輕踮腳送上她自己,芬芳便一瞬間瀰漫了他的天涯。香氣透膚而來,如水浸潤入肌骨,納蘭述閉著眼,唇角一抹淡淡笑意……他的小小姑娘,在長久的別離後,終於長成。先前的瘋狂此刻散去,兩人都淡淡寧靜淡淡歡喜,寧願這般柔和繾綣,將美好的感覺拉長,纏綿柔細,牽扯無休。不知道多久之後,兩人都大喘一口氣,同時分開,各自臉上都泛起紅cháo,君珂晶瑩嫣紅,瑩潤yu滴,看得納蘭述如色láng兩眼發直,君珂被這種目光看得微羞,輕拍他一下,伏在他肩頭。風掀開帳篷簾子,外頭的護衛正在整理同伴的遺物,納蘭述的護衛只剩下十幾個,其餘都死在這一戰中,君珂攬緊了納蘭述的背,忽然明白他此刻背對帳篷外的心qg,她心中也不好受,想著他一心赴死那一刻,該是怎樣的淒涼?而指下的肩驚人的單薄,日光重重打下來,那肩都似一時難以承載,然而正是這男子的雙肩,擔起了她離開後的絕望,擔起無盡的責任,擔起這北陸江山,短短數年,安堯國,收羯胡,納西鄂,坐擁大陸近半,隱然當世雄主。&ldo;納蘭……&rdo;&ldo;嗯……&rdo;&ldo;我想家了……&rdo;&ldo;嗯。&rdo;納蘭述輕吻她的額角,&ldo;我們回家。&rdo;風從山崗chui過,掠起彼此的衣角,翩飛如鳥,被一抹霞光染亮。※※※明泰四年冬,明泰帝視察堯國南境,在五丈營被大慶西鄂聯軍圍困,七日後突圍,以三千對十萬,力戰將覆時,忽堯後乘神鳥自天而降,以一批奇形鳥兵,敗十萬大軍,將大慶西鄂追兵逐於南野,之後大慶皇帝在火恆原附近被圍,血戰始出,回國時殘兵不足千人,此為第一次慶堯之戰,時日雖短,卻影響深遠,不僅拉開了兩國之爭的序幕,也令鵠騎第一次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那些巨鳥在戰場上空振起的翅膀,在之後的數年之中,掀動了大陸風雲,掀起了三國之間,逐鹿不休的復仇之戰的開端。在史書裡,這一段是這麼記載的。&ldo;……四年冬,帝困於五丈營,扈從三千而敵軍十萬,血戰至寥寥數幾,將喪……忽天際出五色虹霓,起鳳鳴之音,後乘彩凰自天而降,鏤霞裁雲,如沐神光,示以天命所歸之言,萬軍震慄,兩股戰戰,退而伏地,敗走百里……我主天命所授,是有神靈之啟,助我大堯萬年……&rdo;無論史書裡怎麼美化粉飾,按照封建皇權的心意加以神授的光環,在大陸上,在各國的傳聞裡,這一場戰爭依舊是神秘的,親眼見過鵠騎的人諱莫如深,沒有見過鵠騎的人則嗤之以鼻,根本不相信有那麼巨大的,還能被人駕馭的戰鳥,何況聽人描述那不過是水鳥,水鳥怎麼可能有桌面大?八成是戰敗的人,為了面子胡扯的!不過不信歸不信,世人對於那位銷聲匿跡三年,已經快要被人淡忘的雲雷統領大堯皇后的記憶,終於再次被引動,在忍不住讚一聲&ldo;這女人就是會搞事&rdo;的同時,也有很多人詫異地道:&ldo;她不是一直在堯國皇宮,說是重病三年多了嗎?怎麼忽然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