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人但有能為他人所用,總還不算太差。&ldo;天快亮了。&rdo;她淡淡看向西北方向,那裡,大慶和西鄂聯軍,死死圍住了這座山谷。五丈營地形特殊,形如漏斗,飛鳥難渡,是堯國邊境最險之地,出口只在西北處,現在那裡,被敵軍困住。而他只有護衛三千,面對敵人十萬大軍,看起來已經是死局。&ldo;如果不出意外,天亮之後,他們會發起總攻。&rdo;納蘭述淡淡笑,&ldo;南境邊軍已經日夜兼程往五丈營而來,他們不敢等下去。&rdo;&ldo;你確定沈夢沉在軍中?&rdo;&ldo;應該在,這種審慎y毒風格,實在有他的手筆。&rdo;納蘭述輕輕揉著眉心,&ldo;但也不排除主戰將領一直在貫徹他的命令。&rdo;&ldo;你何必……&rdo;戚真思一句話沒說出來,說出來也知道他不會聽。何必如此冒險?何必以身為餌?何必這般心急?所謂皇帝視察南境,所謂中伏被困,所謂危機一線,說到底,只不過是這個男人不惜悍然以自身為餌,引生死大敵決戰邊境,想要將這一生恩怨就此了結罷了!這個計劃,群臣是不知道的,群臣真的以為他們的皇帝被困五丈營,納蘭述將保密計劃做得很好,只有戚真思等寥寥數名親信知道真相。江山作注,如此瘋狂!戚真思輕輕嘆息。三年來納蘭述除了第一年重病之外,之後便好像恢復如常,唯有她知道,自我痛恨的火焰日復一日在他生命裡燃燒,一日無休,他是如此沉靜,沉靜地主持朝務,沉靜地平定內亂,沉靜地掌控局勢,沉靜地積蓄力量,用最鐵血最殺戮的手腕,qiáng勢壓下國內一切蠢動的反抗勢力。然而那不過是因為責任未成而已。他為了自身的揹負,煎熬到了今天,這樣長久苦痛絕望的折磨,三年已經到了極限。沈夢沉這幾年也在一直積蓄力量,幾次被納蘭述引誘而不出,似乎也在等待一個時機,而納蘭述,已經等不得了。他認為納蘭君讓已經和君珂一起死在皇陵之下,大燕之仇也算報了,他唯一的仇人就剩下了沈夢沉,他要在離開之前,先除掉他!殺了沈夢沉,若他不死,他就去皇陵山下的墓園長住,實現當初伴她一生的諾言。至於堯國皇位?誰愛cao心誰cao心去。戚真思將軍報整理好,微微出神,她瞭解納蘭述,他從來就不是熱衷權位的人,若他熱衷,根本沒有納蘭遷上位的機會,也就沒有後來冀北成王府的一系列事件。他坐在那皇位上,只是因為,他需要那樣的位置,需要掌握屬於他的力量,完成他最後的夙願。……&ldo;天亮了。&rdo;納蘭述也在輕輕嘆息,此刻他眉宇之間,才隱隱浮現一絲疲倦,&ldo;真思,無論沈夢沉是否親身到來,但毋庸置疑,他大慶最jg銳的主力在此。三年來我們在大慶造的勢,已經使他不敢輕易使用原冀北之軍,如果今日一役,能將這十萬軍全殲,從此後沈夢沉便無立足之本,毀滅大慶不過朝夕之事。真思,你知道我們之後的佈置,堯羽和huáng沙,應該已經在迴路上攔截,務必將他們拖死在邊境之前。如果……&rdo;他頓了頓,終究平靜地道,&ldo;如果這樣他還能活著,那麼後面的事,便jiāo給你了。&rdo;戚真思眼眸一閃,看定他的眼睛,&ldo;陛下是在jiāo待遺言麼?&rdo;&ldo;我怎麼會死?&rdo;納蘭述淡淡道,&ldo;我還要陪她一輩子的。&rdo;&ldo;現在,我們突圍。&rdo;將手中書卷一擲,納蘭述還是那淡淡的疲倦的笑,當先向外走去。晨曦削薄黑暗,剪影出他的輪廓,清瘦的肩胛,承載著一地江山,萬里血火。&ldo;你真的要親自去。&rdo;&ldo;當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