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羅是小城,天高皇帝遠,對上頭下來的指令沒那麼上心,也不指望在自己這靠近邊境的小城裡,能抓到那麼重要的人物,所以只是隨便在城門附近貼了幾張告示,之後便沒人去管,而留在赤羅城的堯羽外線人員,gān脆就把這告示給撕殘了,以免給主子帶來麻煩。君珂卻不知道堯羽這些外線,這些人在堯羽心中也不是什麼重要力量,戚真思隱約提過,君珂也沒在意,此時自然想不起。 她打消了這個念頭,便直奔醫館而去,沒多久怏怏出來‐‐那姓單的大夫只幫納蘭君讓接了骨,然後很直接地告訴君珂,她用的金創藥已經是天下一流,他也拿不出更好的外傷藥來,而納蘭君讓被寒氣所傷的內腑,絕不是他能對付,請另請高明。君珂心知這人說的也不是假話,只不過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此刻被拒絕,心中一沉,卻終究無語。低頭看看納蘭君讓,他氣息更微弱,濃黑的雙眉緊緊蹙起,襯得臉色慘白,想來正處於極致痛苦,拼死掙扎。那樣的苦痛掙扎裡,他始終緊緊握著君珂的手,掌心如冰,森冷傳遞,君珂的心,也彷彿凍成了一團冰。她在醫館門口怔了一刻,大步轉身,找了家客棧,要了上房,吩咐夥計送上火盆。將納蘭君讓放在chuáng上,君珂在醫館,已經請大夫幫他擦身換衣去掉外在的寒氣,然而那內腑的冰寒,又哪裡是火盆能烤熱的?屋內的溫度漸漸高了起來,君珂將納蘭君讓扶起,盤膝坐上chuáng,掌心貼在他的後背。她要試試,用梵因給的大光明內力,給納蘭君讓驅出寒毒。她本身內功不純,三種內力天下少有,但冰紋功屬寒,沈夢沉的內息屬y,兩種都不適合傳給納蘭君讓,只能用梵因的功力。君珂心裡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她體內沈夢沉的內息和梵因的內息相互對沖,之前梵因一直壓住了大光明功法,使她體內以沈夢沉內力為主,但冀北一會,梵因解掉了那層禁制,按說這一y暗一光明的兩種內功就該互鬥,但隨即她修煉了冰紋功,並藉助了納蘭述的純陽內力,使體內內力出現奇妙的平衡,並因為這種絕無僅有的平衡而進展迅速,但這種平衡一旦被打破,那後果必然也十分嚴重。沒有了梵因的大光明內力,這失衡的內力,很可能會導致她走火入魔!但此時,沒有別的路可以走!納蘭君讓因為對她有qg才被擄,更為護她才一路落到這境地,他要死在她面前,她這一生,又怎能心安理得活下去?君珂臉色肅然,吸一口氣,雙手貼上納蘭君讓後心。內息運轉,滾滾而出,過十二重樓,流奇經八脈,轉入丹田。&ldo;轟。&rdo;君珂驀然手一震,身子向後一仰,臉色一白,再一青,好一會,才回轉顏色。低頭看看雙手,冰冷僵硬,骨節都似微腫。剛才試圖運氣驅寒,然而內力剛剛進入,就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兇猛寒氣,給反震了回來。君珂的內功,畢竟來路奇特,造就了她特異體質的同時,也使她功力不jg純。這樣的傷,她是無法驅除的,甚至險些被反噬受傷。君珂頹喪地嘆口氣,正在想還有什麼辦法,忽然聽見窗外傳來兩長一短的敲擊聲。&ldo;噠噠,噠。&rdo;君珂一震,眼神驚喜,這是堯羽的暗號!她收回雙掌,飛快下chuáng,窗戶開處,卻寂無人聲。君珂怔了怔,才想起自己的易容,一把撕掉,窗下花叢裡傳來驚喜的低呼,露出韓巧的臉。他跟著君珂的暗記,追了來。&ldo;是你!&rdo;君珂先是有點失望,她更希望是納蘭述,此時她雖然外表鎮定,但面臨納蘭君讓隨時可能的死亡,實在有些內心無助,不過韓巧的到來,令她眼底瞬間燃起另一層火焰。韓巧,是堯羽衛裡,最通醫術第一人!&ldo;韓巧!&rdo;她一把抓住他的手,就往chuáng前拖,&ldo;你來看看,你來看看!&rdo;韓巧一眼就看見chuáng上的納蘭君讓,眼神一凝,冷笑道:&ldo;這傢伙終於要死了麼?&rdo;君珂手一僵,剎那間如五雷轟頂,怔在了那裡。她怎麼忘了!她怎麼忘記堯羽和納蘭君讓,不共戴天的大仇!要說納蘭述和堯羽最恨的人,第一個是沈夢沉,第二個就是納蘭君讓!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仇恨納蘭君讓還要更多些,因為就是納蘭君讓為了皇權統一,才首先起意對冀北下手,不管沈夢沉最終打算如何,但就當時qg形來說,納蘭君讓才是主謀,而沈夢沉,只是幫兇!更要命的是,當初在三水城小村外,對最早一批堯國天語族來報信的人,進行一個不留的截殺的,就是納蘭君讓。起因因他,過程因他,更因他同伴染血,無數人命。這叫堯羽衛怎麼可能去救他?可是……&ldo;韓巧&hell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