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姜雲澤這個人,給堯羽雲雷印象太深,寧可多忍耐一刻,也要眼看她骨化飛灰才放心。君珂離開時,深深對碧湖之上,看了一眼。 那裡湖面如鏡,波紋不興,遠遠似有一葉白舟,無槳無篷,隨風悠悠遊dàng。天黑距離遠,看不清其上是否還有人,只那一葉扁舟,悠然來去,襯四面美景如畫,空靈清靜之意,正在畫中。君珂沒有靠近,原地輕輕一躬。你默然相助,我遙遙感激。隨即她轉身,再不回顧。……湖面上突然起了一陣風,將一襲似絹非絹的白色衣角拂起。那般清透的色彩,疏朗得透過這夜明澈的月色。衣角被一隻修長潔淨的手輕輕按住,那人手扶膝前,望著白塔的方向,和白塔之下帶人遠去的少女身影,微微一笑。那笑容,是冰晶裡的花。天光裡的雲。※※※白塔不遠處的樹林裡,冬日這裡的樹木依舊蔭翠長青,地面竟然還有茸茸的青糙。風過細糙起伏,仔細看來卻不是起伏。像是整個地面在動。那是因為,地下自有玄機。&ldo;主子……&rdo;地下一處臨時挖就的地dong裡,站著個人,其中一人正在低低詢問,&ldo;這個女人已經完全沒用了,您為何……&rdo;一個黑袍男子,淡淡負手彎腰看著地下一動不動的姜雲澤,聞言抬頭,露出一點笑意。那雙眸子在黑暗的地dong裡,那般婉轉地微微挑起,轉掠之間豔光媚色,自在風流。明明是宜嗔宜喜的魅惑眼光,四面的人卻立即凜然恭敬,低下頭去。沈夢沉。應該在冀北或者青陽繼續他的大業的沈夢沉,此時竟然在西鄂。&ldo;你們以為這女人是個廢物?&rdo;他笑吟吟踢踢姜雲澤,&ldo;是,對你們來說是廢物,對我來說不是。&rdo;他蹲下身,細細看姜雲澤血rou模糊的臉,手指在她頸下一分灰色細線上掠過,&ldo;再生散的第一個使用者,對於我的藥物研究有很大作用,我發現她在使用再生散後,身體韌xg超過尋常,所以即使死了,我也需要她的身體,看使用過再生散的身體,是否在某些地方發生了變化,如果能因此提煉出更好的藥物,也算不虧了她對我的奉獻。&rdo;他身邊紅門教徒們都垂下頭,掩飾住驚恐不忍神qg‐‐誰都知道,一旦落入主子之手,成為試藥者,是紅門教中最殘忍的下場,不僅不再是自己,不再是人,還要經受不知何時才能結束的苦痛折磨,人間之慘,莫過於此。很多紅門教徒任務失敗,害怕接受懲罰,寧可自殺毀去屍體,也不願成為試藥者。姜雲澤沒有呼吸,或許只有這個狀態是最好的,在混沌中墮入黑暗,永不超生,直至死亡。&ldo;走吧,冀北還有咱們的事要辦,現在的西鄂,只能放手了。&rdo;沈夢沉揮揮手,眼角瞄過皇宮的方向,露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ldo;君珂,你運氣可真好。&rdo;他輕輕道。有人用麻袋裝起那身體,負在背後,一行人改成普通民商裝扮,無聲無息,遁入黑暗中。※※※君珂也曾派人將樹林進行搜尋,想要找到逃竄的紅門教徒的下落,並囑託殷山成,作廢當初姜雲澤任副相時,下發的所有通關路引,加qiáng搜查,阻止紅門教徒出境。可惜沈夢沉來得快去得也快,他又毫不吝惜屬下生命,等到上頭命令層層傳遞下來,他早就回了大燕。君珂現在的心思,也不能全部放在追索紅門教這事上,她要找到納蘭述,在找納蘭述期間,對西鄂做了整合。近衛軍在殷山成勸說下投降,君珂正式佔領京城,包圍京城的王城軍在反應過來城內不是近衛軍造反之後,對京城展開攻擊,但已經無法和近衛軍以及君珂的雲雷堯羽合軍抗衡,何況之後血烈軍和冀北鐵軍趕到,裡外夾攻,全軍潰敗,最終也只能屈服。權雍柏急怒歸心,當日便駕崩,權氏王族有繼承權者都喪命,其餘血緣稀薄者,被髮送到偏遠的西部面對大海。西鄂都城歸君珂之手,但君珂一個外來人,也不太可能去坐那個王位,她也無心去做,和殷山成商量後,最後決定扶濮龍進上位。濮龍進是前任天南王私生子,前任天南王和權氏皇族本就有姻親關係,濮龍進和權氏王族也就有了七拐八彎的血緣,經大祭師推算,濮龍進應該可以算是權氏先祖第三百八十二代孫,他的祖奶奶的弟弟的女兒的小叔子的表弟也是權家人。濮龍進對天上掉下來的王冠不知所措,他一心所想只是報仇,內心裡還隱隱有點奪回天南王寶座的意思,但怎麼想也想不到,一頂比天南王王冠更大的皇冠,會突然落在他的頭頂。當初寶梵城人市上等待了一年多的落魄男子,終於等來了人生裡最大的登頂。在他登基之前,他和君珂以及殷山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