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人一手導演了huáng沙城的y謀,然後快馬賓士,趕回來迎上她的大軍,對她進行阻擾騷擾,那自然是為了拖慢她的腳步,阻止她對納蘭述進行援救。 照這麼看來,納蘭述就應該沒有在除夕之夜出事,最起碼當時沒有死,而是躲藏或回奔。那就應該還在huáng沙城。但huáng沙城遍尋不著,那麼還剩下一個可能,就是受傷的納蘭述,被那窺伺在側的黑衣人給擒獲。君珂想到這個可能,渾身頓時出了一身冷汗。晏希聽了她的推斷,提出了疑問,&ldo;如果主子被擒,對方應該奇貨可居,向大軍提出勒索條件才是,為什麼一直沒有動靜?&rdo;&ldo;不。&rdo;君珂苦苦地搖了搖頭,&ldo;有種人,她不是要得到什麼,她就是要我們死,悽慘地,受盡折磨,擔驚受怕地死。&rdo;&ldo;誰?&rdo;君珂眼神裡,一掠而過那日權雍柏身邊的面具人的身影‐‐看來看去,多次懷疑又多次排除嫌疑,實在因為,連自己都無法相信,她怎麼會變成那模樣,一個人容貌可毀,但身高體型,如何更改?出現時日也不對,她怎麼可能跑到西鄂?然而現實總是如此森冷,用出乎意料,來解釋人心難測。君珂慢慢支著劍站起來。日光初升,混沌而迷濛地,罩在她頭頂,少女面容蒼白,眼神裡金光退卻,換了深深的黑。帶著痛恨和殺氣,彷如濃霧般捲過大地的黑。長劍一指,向西鄂內陸方向。&ldo;不管是誰,傷我納蘭。&rdo;她一字字道,&ldo;必承我百倍怒火!冀北鐵鈞!堯羽晏希!雲雷醜福!血烈軍鍾元易!&rdo;&ldo;在!&rdo;趕來的眾將,在城門前一字排開,轟然相應。&ldo;三日之內,給我踏平西鄂王宮!擒下權雍柏及身邊所有親屬謀士!西鄂自權雍柏以下,除面具人必須活捉之外,違抗者,殺!逃跑者,殺!誰來阻擋‐‐&rdo;雪白的牙齒咬在充血的下唇,一字字迸出如刀。&ldo;殺!&rdo; 復仇大燕歷鼎朔三十四年,西鄂曆元正十九年,正月初七,西鄂國都鄂城以及西鄂整個皇室,因為一個人的bào怒,遭受了一場滔天卷地的浩劫。冀北聯軍在huáng沙城前掉頭南行,直奔鄂城,並在經過沿途城鎮時,毫不客氣搶走了對方官倉裡的所有存糧。在君珂的命令裡,糧倉,搶!軍械庫,搶!馬場,搶!所有驛站哨樓,搶!各地官府,搶!除了百姓分毫不擾外,所有官府勢力,連根拔起!所有對外訊息傳遞渠道,徹底掐斷!大軍呼嘯而過,繞開西鄂在南北兩線集結的準備對付各地王軍的軍隊,以絕對優勢的兵力,捲過西鄂大地,每經過一城,由雲雷堯羽血烈冀北計程車兵,輪流襲擊官府阻斷各處關卡哨樓,其餘軍隊依舊狂飆向前,而留下的軍隊在完成任務後,迅速在當地搶掠馬匹,一人帶兩三匹馬,換馬行軍,直到追上大隊伍,下次再換別的軍種去,所搶到的物資,都歸自己所有。西鄂羯胡都多產馬匹,幾乎每地都有官方馬場,士兵們搶得高興,掐得痛快,人人有份,個個發財。一路狂飆行軍,一路封鎖訊息,所經之處,官府建制被打散,資訊渠道癱瘓,兇厲悍絕的冀北聯軍,兩天之內,搶馬換馬,一路疾行,先鋒軍隊堯羽和雲雷,便奔到了鄂城城下。正月初九,huáng昏,鄂城城外一座密林內,晏希的聲音,低低傳來。&ldo;是否等待後續軍隊到來再展開進攻?這裡畢竟是西鄂都城。城東北衛城之內有八萬王城軍,城內還有五萬近衛軍,馬上城門要關,就算我們衝進城內,一旦對方得了訊息趕來,我們就被包圍。&rdo;&ldo;不。&rdo;回答的語聲清冷決然,帶一絲不可抑制的殺氣,&ldo;一路行軍,封鎖訊息,就是為了打權雍柏一個措手不及,我估計,最多不過半天,權雍柏定然有別的渠道能將訊息送到,我們必須搶時間。&rdo;&ldo;是。&rdo;&ldo;生擒權雍柏。&rdo;君珂回過頭來,一字字道,&ldo;我要親自問清楚,為什麼!&rdo;她一轉頭,晏希趕緊低頭,這漠然清冷,無所畏懼的少年,此刻也不敢再看她的眼睛。軍中所有人都不敢看她的眼睛。或者說,不是不敢,而是不忍。那雙清澈晶亮,時常金光一閃的眼眸,此刻縱橫血絲,森然可怖,整個瞳仁邊緣,都是一層淡淡的血色。這是憂急困苦,也是用眼過度,在huáng沙城裡,為了尋找納蘭述下落,君珂運足目力搜尋了一日夜,多次試圖穿透那些鋪地的巨石,這樣長期的損耗下來,她的眼睛沒毀了就不錯。&ldo;一個時辰,我給你一個時辰。&rdo;君珂一指五丈高的鄂城城牆,&ldo;不管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