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正最早和君珂相處,也相處最久的人,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他和她稱為神醫雙璧,聯手打造了這個世間還不存在的外科手術傳奇,他因她而聲名鵲起,也眼看著她聲名鵲起,這樣的女子,一步步在燕京攪動風雲,他不能不追隨沉迷,這樣的女子,他覺得不能不愛。他以為他這一生,都是她的,不求得到,只願將丹心一片,永久為她存留,心底那一片世界,不會再照耀別人的光影。忽然有柳咬咬。鮮豔明媚,大膽恣肆,不如君珂穩重,卻比她更鋒利,從燕京攜手闖城的智慧勇敢,到轉戰魯南的戰功赫赫,她給他的驚奇驚喜,不比君珂少。留駐西鄂後,他們要面對的是紛繁複雜的朝廷,他不擅長這些,是柳咬咬一肩擔下了所有對外jiāo涉事務,留給他清靜天地繼續鑽研醫術,以她的聰慧機敏,一次次在那些有意無意的試探中,保全他。他不擅長,但不代表不懂,從感激到不安,從不安到心疼,不知何時,他忽然發覺,自己的目光,已經不願意離開她……最開始發現的時候,他如晴天霹靂,並痛苦不堪‐‐他對君珂的感qg,終生不指望君珂接納,卻不允許自己背離,一旦有所偏離,他自己就判了自己背叛。他怎麼可以是個朝三暮四,心思不定的人?怎麼可以?他陷入痛苦的自責,並因此日夜輾轉難眠,時時見到柳咬咬不能自禁的親近歡喜,親近完之後又覺得有罪……更要命的是,他還時時懷疑,自己到底愛的是誰,對柳咬咬的心意,到底是愛上她,還是隻是因為君珂不在而暫時的替補?如果是後者,他又怎能去隨意招惹咬咬?這樣的矛盾難解的日子,折磨他到今天,到今天,看見小珂,他越發不安‐‐要如何和她說?他沒有自戀地認為會讓君珂受到傷害,卻直覺地不願讓她有一絲惆悵。然而眼看柳咬咬昂然而去,他忽然便慌了,連自己都沒反應過來,就拽著君珂跪下了。柳杏林也成了柳咬咬,拼命咬唇,卻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君珂靜靜俯頭看著他,看著他沉溺在疑惑痛苦和掙扎中的眼神,她知道他掙扎什麼。這單純如白紙的男子,被家規謹嚴的深宅大院禁錮成木訥板正的xg子,大概今生 繾綣之思&ldo;我沒有說什麼啊。她說要嫁給我,然後我說要問問你而已……&rdo;柳杏林倒在地上,揉揉被君珂踹疼的膝蓋,一臉納悶和冤屈。唉,女人這種生物,有時候還真讓人搞不懂……君珂險些仰天長嘯,吐血三升‐‐這白痴,在這古代,一個女子向男子求婚,已經付出莫大勇氣,他居然還說要問另一個女人?這叫柳咬咬qg何以堪?君珂原先還有點怨怪柳咬咬使小xg子,欺負老實人,明明知道杏林木訥,就不要計較了嘛,如今知道原因,連君珂都覺得,咬咬真的是太寬厚了!真不知道柳杏林那個傻子,在那時刻,怎麼冒出這麼一句話,八成是歡喜傻了,內心裡又當她是親人,下意識溜出了這句話,但聽在本就有點心結的柳咬咬耳裡,肯定要變了味。&ldo;你真是……&rdo;君珂恨鐵不成鋼地嘆氣,柳杏林悵悵地望著她,忽然道,&ldo;小珂,我是不是太笨?咬咬怪我,你也怪我。&rdo;&ldo;杏林,你怎麼會笨?&rdo;君珂在他身邊蹲下來,柔聲道,&ldo;你做得一手好手術,研製出天下一流藥物,醫學內外科全通,做許多人所不能做,天下醫術,你在巔峰,你算笨,我們都是蠢貨了。&rdo;柳杏林苦笑搖搖頭,&ldo;醫術開七竅,世事一竅難通。&rdo;他心灰意冷爬起身,&ldo;咬咬已經半個月沒有理我,你也說我錯了,也許我就是不適合……&rdo;他苦笑一聲,沒說下去。&ldo;我可沒怪你,只是你不懂女人心而已。&rdo;君珂笑起來,拉他起來,&ldo;既然你們來了,放心,咬咬jiāo給你,保管你們撅嘴來,咧嘴回!&rdo;&ldo;小君,&rdo;柳杏林仰頭看她,&ldo;……你真的不怪我?&rdo;君珂靜了一靜,面前的柳杏林,眼光湛湛,漾著他自己都未必能分得清的痛苦、迷茫、猶豫、不安、愧疚…… 同樣一句話,意思已經不同。這呆子,給自己打上結,只有等她來解。&ldo;真的不怪。&rdo;君珂盯著柳杏林的眼睛,&ldo;杏林,我們相識於微時,如果不是你,當初我就死在沈夢沉和納蘭遷聯手暗害之下,更不要提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