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皇三子一系被納蘭君讓和沈夢沉打壓多年,如今這一場圍剿不成,燕京還出現大難,正是皇三子的一個反擊契機。他之所以還沒動作,是因為大軍都在納蘭君讓手中,不敢輕舉妄動。我剛才送出去的這份東西,不僅攀上了沈夢沉,還連帶拖上了納蘭君讓,這兩人同氣連枝沒什麼稀奇,但如果同氣連枝搞一些秘密手段,你叫納蘭弘慶屁股怎麼能坐安穩?&rdo;&ldo;話雖如此。&rdo;君珂皺眉,&ldo;沈夢沉和納蘭君讓都不是笨人,兩人一旦面對之類指控,必然會合力自保,朝堂之上,誰能是這二人聯手的對手?&rdo;&ldo;現在只怕也未必合力得成。&rdo;納蘭述微笑,&ldo;狐狸多疑,別有心思,我已經在他那裡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他和納蘭君讓之間,現在要想信任對方,也不容易。這些事不是一時半刻能看出效果的,我們先找個地方,安心地等。&rdo;他拉著君珂,取出點易容用具,簡單改了改容貌。隨即繞過幾條街道,此時街上已經漸漸有了行人,只是大多神色不安,頻頻往城門和城北方向張望,並不住jiāo頭接耳,兩人都是普通裝束,坦然混入人群,在城西北一家普通的染房門口停住。&ldo;李大媽,我們是魯南王二qiáng他朋友,聽說您這裡有活計,現在還需要人嗎?&rdo;納蘭述憨裡憨氣開口,居然一口魯南口音,配著他染得黧黑的面板,活脫脫一個鄉下小子。院子裡一個正指揮夥計把布匹下染缸的胖大媽抬起頭來,打量兩人一眼,撇撇嘴,&ldo;鄉下人,身子骨怎麼還這麼細?來做工可以,包兩頓吃住,一年一兩工錢,年底結算。&rdo;這是相當黑的價錢了,普通小工,一月一兩銀子也是該有的,這老孃們可好,一年一兩,還是年底才給的,萬一有什麼不好,工錢給扣了,還得白做活一年。但也只有這樣的黑店,才敢不問來由就招沒有路引鋪保的夥計,這些店多半都有官府背景,納蘭述竟然連這種關係都有。&ldo;好唻,有得吃住我們兄弟就滿意了。&rdo;納蘭述抓抓頭,憨厚地笑。這動作活脫脫就是學的魯海,君珂心中一痛,眼圈頓時微紅,趕緊垂下臉掩飾。正好那胖女人在問納蘭述,&ldo;你這兄弟怎麼不說話啊。&rdo;&ldo;他啞巴咧。&rdo;納蘭述將君珂攬過來,溫存地摸摸她的頭,&ldo;又想家。&rdo;君珂心底一暖,攥緊了他的手。&ldo;得了,別在這現兄弟qg深了,王二,帶他們進去收拾,整理好了就開始做工。&rdo;兩人跟著一個夥計進門,進了二進院子一間破舊的大屋,一進門就是一股酸臭沖鼻,腳臭汗臭還有長久不曬的被褥散發出的餿臭,君珂險些吐出來,看一眼納蘭述,他面無表qg,絲毫沒聞到的樣子。屋內是大通鋪,被窩卷擠得像沙丁魚罐頭,那夥計冷冷對牆角一指,&ldo;你們倆個,以後睡這裡。&rdo;便理也不理他們出去了。等人走了,君珂才悄悄問納蘭述,&ldo;你從哪找到這樣一個黑店?&rdo;&ldo;燕京不需要鋪保,並有一定官府關係的黑店有十三家。&rdo;納蘭述平靜地道,&ldo;這是地理位置最好,出入相對有退路的一家。&rdo;君珂沉默,微微震撼‐‐納蘭述的意思是說,這十三家他都有佈置,單看他願意用哪家。換句話說,悠遊自在的堯羽衛和納蘭述,果然未雨綢繆,在什麼地方,什麼時候都不曾放鬆了警惕。&ldo;我們出去gān活,不要引人懷疑。&rdo;納蘭述攬了她的肩向外走。君珂沒有反對,眼神低垂‐‐兩人從城門匯合開始,納蘭述很明顯一直在試圖迴避和她過多jiāo流,似乎害怕她詢問什麼。這個發現讓她心底有點涼,然而卻不打算尋根究底,現在不是打破砂鍋的時候,燕京危機四伏,雲雷還在城門外,她必須先把一切心事放下,和納蘭述通力合作出城,然後帶走雲雷軍,否則一旦雲雷軍為了她在燕京城外被包了餃子,她到死也沒臉去見那些盟下大爺。兩人出了屋子,立即便有人將他們帶到後進院子裡,指揮他們將厚重的布匹下染缸,院子裡所有人,都有一雙怕人的手,藍紫深黑,粗糙起皺,被各種染料經年累月地浸染,早已不辨原先顏色。納蘭述不讓君珂接手染布,只要她負責搬運布匹,郡王爺修長白皙的手,在熱氣騰騰的大鍋前攪拌染料,在翻滾著各色色彩的染缸裡撈起布匹,紅黑藍紫各色布匹在手指間翻飛開去,靈巧而嫻熟,君珂看得有些發呆‐‐這養尊處優的傢伙,在哪學得這一手的民間勞作技巧?其實如果堯羽衛在這裡,一點驚訝之色都不會有,天語之族培養人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