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猶有過之,所以戚真思要想解決他的問題,就必須完全地賠上自己。這也是戚真思為什麼需要犧牲自己,而並不要求君珂犧牲的原因‐‐君珂現在想犧牲,也未必能完全解決納蘭述的狀態,只能慢慢控制。不過此刻的君珂發現這種狀態,只想嚎啕痛哭一場‐‐納蘭述你丫的為毛要醒?你就老老實實躺著給我佔點便宜不就成了?多大點事呢?你還是個男人不?納蘭述又睡了過去,如果醒著八成得無辜地嚎啕一句‐‐不趁機睡你才叫不是男人!無限懊惱的君珂爬起來,順帶還踢了納蘭述一腳。踢完了想了想,還是替納蘭述把衣服穿好,摸到腰帶時候她一頭霧水,這腰帶是什麼時候解了的?想了想,她差點嘔血三升‐‐果然無知最可怕!她蹲在納蘭述身邊,日光從帳篷fèng隙裡she進來,she在納蘭述臉上,泛出一片青青的胡茬,君珂手指小心地撫了撫,指尖堅硬的觸感,讓她微微嘆息一聲。這一刻她的眼神,有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溫柔憐惜。半晌她起身,整理好衣服,緊緊臉皮,一本正經地走了出去‐‐天塌下來,該面對的還是要面對的。帳篷外靜靜立著一個人影,四面堯羽衛們經過他身側,雖然都肅然行禮,但走遠了,就開始擠眉弄眼。大師喲,剛才的好戲你沒見著哦,百年一遇哦,你咋死活不肯靠近呢?梵因衣袂如流水,拂過灰huáng的山崗,靜靜看著君珂向他走近。她出來時臉色古怪,眼底光芒躲閃,梵因看在眼底,笑意如常。君珂迎著他走過去,神色漸漸平復‐‐眼前的人,是這個世界裡,最能令她心qg迅速平靜的人,不同於看見納蘭述的內心波瀾,看見沈夢沉的警惕不安,看見納蘭君讓的無奈惆悵,這個已經脫離凡塵牽絆的男子,他給出的關懷和幫助,讓她在這寒苦人世如邂逅溫泉,不熾烈,不迂迴,默然存在,寂靜歡喜。&ldo;我是來向你告別的。&rdo;梵因先開口,笑意淡淡,&ldo;我要離開了。&rdo;君珂若有所失地&ldo;哦&rdo;了一聲,有點惆悵地道,&ldo;為我的事,耽誤了你的雲遊了。&rdo;梵因笑了笑,沒說話。不會告訴她,他沒有云遊,專程趕來。不會告訴她,燕京出事時他在閉關,為她在數月內再次出關。不會告訴他,因為她,閉關中斷,咫尺可得的大境界擦身而過。不會告訴她,一身蓮華與她共享,從此他不再是原先的他。……一生不聞人間言語,原以為不過軟紅過客,終將歸於大光明,此刻卻恍惚覺得,掌握在掌心的定數,突然飛出了指間。他輕輕笑著,虛空對君珂指了指。君珂又覺得體內一亮,眼底金光一閃,眼前似起了一層白霧,隨即消逝。&ldo;你體內有一層般若功內力,只是你一直不知道怎麼用。&rdo;梵因道,&ldo;我把口訣傳你,這是佛門第一清心功法,有了這一層內力,你終生應該都不會走火入魔。&rdo;君珂聽見&ldo;清心&rdo;兩字臉上就一紅,和尚不會剛才知道什麼了吧?接過梵因給的心法,她感激地道謝,猶豫了一陣還是忍不住悄悄問,&ldo;呃……大師,納蘭述的狀態,還是不太清醒吧?那個……什麼都不知道吧?&rdo;梵因看了她一眼,一本正經地道,&ldo;那是自然。&rdo;君珂舒了口氣,眼看梵因含笑一點頭,飄然而去,微微有些悵然。那人離去的步伐還是那麼飄逸若在雲端,她卻覺得此刻他的背影和往日似有不同,而轉身時那微笑,也恍惚迷離,似近實遠。梵因……也許今生很難再見了吧。君珂慢慢地向回走,一路上堯羽衛看見她紛紛躲閃,君珂滿腹心事,一開始還沒在意,漸漸就發覺不對勁,一把抓住在面前竄來竄去的許新子,&ldo;瘦猴子,晃什麼晃哪?&rdo;她氣勢洶洶,先發制人‐‐當你理虧的時候,你一定不能表現出心虛,你要顯得比有理的人還要有理,別人自然就沒了理;就像當你出醜的時候,你先趕緊自嘲一樣,別人本來想嘲笑你看你尷尬,你先自嘲了,別人就沒趣‐‐景橫波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