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了頓,眼神裡異色一閃而過,對納蘭遷長揖,&ldo;這是夢沉的私事,與大局無關,恕夢沉不能對王爺說明。&rdo;&ldo;無妨,無妨。&rdo;納蘭遷哈哈一笑,心中疑問又去了幾分‐‐一個人太坦誠了也會讓人不安,沈夢沉既坦誠又掩藏,正符合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ldo;王爺既然已經明白夢沉心思,不如趁熱打鐵,定下盟書?&rdo;&ldo;這麼急?&rdo;&ldo;早或遲,都是必須的。&rdo;沈夢沉坦然自若,&ldo;等納蘭述一死,我就要立即趕赴青平起事,也就是這兩天的事。&rdo;說完拍拍手,高近成應聲到來,沈夢沉笑道:&ldo;還沒正式介紹,這是我教中總舵,我之下的,納蘭遷眼神閃了閃,笑道:&ldo;印鑑沒帶,可要去取?&rdo;&ldo;無妨。&rdo;沈夢沉笑道,&ldo;君子千金一諾,這盟約,也不過應個景。&rdo;納蘭遷笑而不語,他對這什麼狗屁盟約毫不在乎,政治?什麼叫政治?不過是上位者言辭裡的風雨。huáng金打造的盟約,也不抵上下嘴皮一翻,願意認就認,不願意,那就是廢紙。不過這廢紙他還是打算好好收起來‐‐沈夢沉現在還是朝廷的官員,最近要好好觀察他,如果真有什麼不對,這盟約直接往朝廷一送‐‐冀北反正是要反的,而且兵員早備。他沈夢沉,來得及嗎?盟約寫定,各自揮退親信,將雙方盟約收起,納蘭遷籲出一口長氣,仰首朗朗笑道:&ldo;本王似乎已經看見了大燕天下三分,你我攜手各據巍巍山河,天下之大,從此在我腳下,哈哈……&rdo;&ldo;是呀。&rdo;沈夢沉笑吟吟託著下巴看他,眼神軟雲煙雨般旖旎,輕輕道,&ldo;所以,你可以安心去死了。&rdo; 榮華一夢那聲一出,嘩啦一聲,桌案掀翻,納蘭遷立即bào退。沈夢沉微笑,手一抬,翻起的桌案瞬間被他壓下,碗盞四散傾倒,眼看便要濺落在地引起聲響,他不急不忙身子一旋,蓮青衣袖在銅燈光芒裡旋出團團花影,花影裡一雙潔白修長的手,拈花穿葉般連連輕點,那些湯瀉盞斜的菜餚,便都齊齊整整落在他掌心,重新歸置到了桌上,原先擺在哪裡,現在就還在哪裡,一點位置都不偏離。這一手露出來,納蘭遷臉色死灰。死灰不僅是因為被沈夢沉深藏不露的武功震驚,還有他自己的,毒。一線灰色的細流,從他唇角綻出,滴在團龍飛錦的王袍上。&ldo;你……你……&rdo;納蘭遷靠著暖閣的牆壁,他想大喊,想擲杯,想傳喚自己的親信,然而他絕望地發現,內腑像被一股奇異的氣流給鎖住,他做不出任何動作,只能在那樣刀割似的劇痛中,被慢慢凌遲。他甚至連自己怎麼中毒的都不知道,明明他一直小心提防,用的全是銀質餐具,只喝自己斟的酒,沈夢沉給他斟的那杯酒,他也一直沒喝。&ldo;這藥挺好。&rdo;沈夢沉不急不忙走到他身側,細細垂頭看他的臉色,&ldo;這藥能最大限度儲存你的面板的鮮活感,製作起來會更bi真……&rdo;他笑笑,還用手指摸摸納蘭遷的臉,神qg滿意。納蘭遷不明白他在說什麼,卻因為那語氣而心底發沉,他努力地張開嘴,發出自己以為很響,其實卻嘶啞而低沉的聲音,&ldo;你……你為什麼……&rdo;&ldo;哎,嘴別張太大,等下不好弄。&rdo;沈夢沉微笑沉沉,那種盛世華筵的綺麗奢靡氣息重來,&ldo;你想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的,不急,想問我怎麼中毒的?這個我實在難得和你解釋,用毒的辦法太多了,你下輩子再學吧。嗯,你是不是覺得,按說我不該現在殺你?&rdo;納蘭遷喘息著抬頭望他,確實,他不認為沈夢沉現在有殺他的理由,冀北還未安定,還需要他這個主宰將各地權力進一步收攏在手,就算沈夢沉打他主意,現在也未免過早,能得到的好處很少。何況冀北說到底是納蘭家的,他沈夢沉一個出身外戚之家的外姓,殺了他就能得到冀北?按說和他聯手,共謀利益才是合qg合理的。哪怕就算是利用,他納蘭遷都應該活著。所以剛才他相信沈夢沉提出的盟約,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那才是天衣無fèng的理由。所以他掉以輕心,然後,丟掉xg命。&ldo;我當然需要你,你們納蘭家的人都快死光了,總不能一個主持大局的納蘭家的人都沒有。但是,&rdo;沈夢沉輕輕道,&ldo;需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