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真思鼻子向天,冷哼一聲,心想只要那丫頭被帶在沈夢沉身邊,你有三頭六臂也沒法出手,chui啥牛皮。&ldo;你們不要總跟在我身邊。&rdo;納蘭述忽然收起嬉笑神qg,淡淡道,&ldo;分一半人回去,保護好母妃,朝廷現在看似對諸藩國策寬容,其實已經開始動手,去年實行諸王一體分封制度,允許諸王給予子孫封國,看似好心,其實不然。屏南滇西諸王不知是計,大肆分封,將封地分得七零八落,勢力大減。唯有我冀北,母妃稱堯國風俗,為維護最高貴血統,非嫡系子孫不可得封,生生將這事攔了下來,我看朝廷未必肯罷休,魯南突然勾結我冀北大將,試圖對冀北動手,其中八成有朝廷手筆,這明明就是驅láng逐虎之計,兩虎相爭,各自有傷,納蘭君讓想要令諸藩內耗自損,達到不出一兵一卒而平藩的結果……這種局勢下,你們怎麼可以全部離開母妃?&rdo;&ldo;屬下領的是全員保護郡王的任務。&rdo;戚真思聳聳肩,&ldo;我說郡王,你回去,咱們自然全部跟著回去,既保護了你,又保護了王妃,豈不兩全其美?&rdo;納蘭述哼一聲,懶得和這油鹽不進的護衛頭子說話,身形一掠,去追沈夢沉君珂了。戚真思留在原地,看著納蘭述背影,半晌,懶懶嘆息一聲,&ldo;我的郡王爺,你其實目光如炬,頭腦清醒,為什麼就不肯將這些真知灼見亮給你母妃瞧瞧?她要知道,該得多高興啊……&rdo;無奈的嘆息瞬間被風捲去,納蘭述自然沒有聽見戚真思的怨艾,聽見了他也不過一聲冷嗤:&ldo;笑話!我娘要知道了,我從此還能逃脫王府政務?&rdo;他此刻悠閒地跟在沈夢沉身後,並不太cao心君珂的安全,君珂謹慎,前後夾圍的qg形下不會動手;沈夢沉y鷙,真要對君珂不利也不會把她帶到人前,暫時還是安全的。納蘭述遠遠跟了一截路,眼看沈夢沉到了前堂,三水縣知府大人親自接了進去,隨即一箇中年男子,穿一身漿洗得板直的青衣,從後堂匆匆趕過來。納蘭述看見這人裝扮,眼底便浮現笑意,趁那人轉過一個無人的拐角,閃身而出,手指在那人頸後一扣,那人便無聲倒地。納蘭述將那人拖進花叢,飛快換了衣服,從對方腰上取下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面刻著兩個字&ldo;白席&rdo;。白席人,是大燕貴族飲宴風俗,在宴席上有這麼一個&ldo;白席人&rdo;,專司來客唱禮,一般宴請尊貴客人時使用,宴席上一舉一動,都在他主持之下,任何人不得違背白席人的唱禮,否則視為嚴重失禮,大燕稍有些頭臉的門第,都會在家中養上這麼一個半傭僕半清客xg質的白席人。納蘭述套上白席人專用的衣服,坦然進了前堂,前堂燈火通明,花團錦簇,席面一字排開,坐滿當地名流。納蘭述不用擔心被人認出,因為白席人都隱在半幅竹蓆之後,無人看清臉容。 華堂之上明燭高燒,沈夢沉一襲松綠碎紋海金錦袍,懶洋洋斜靠在案前,像一匹華錦鋪開堂上,滿堂紫翠金紅,煙光繽紛,也壓不下他骨子裡天生的奢靡華美氣質,每個人進來第一眼還是看見他,還是那般見人就笑,看人卻不在眼底。三水知府坐在主位相陪,說些風土人qg,知府大人一邊說一邊不住斜眼看君珂‐‐此次沈夢沉身邊並無侍女,所有侍女都是他府中人,這位怎麼這麼面生?還這麼得寵?瞧沈相讓她站得這麼近,侍衛都緊緊靠著。知府大人瞅著君珂的臉,恍然大悟地想,傳聞沈相脾xg古怪,果然古怪,原來喜歡這種風格的,難怪費盡心思介紹的紅門幾位教姑,他都愛理不理。沈夢沉一到,席面也就開了,照例主人致辭,客人恭賀,奉酒向南,連飲三杯,君珂見席上熱鬧,便想趁沈夢沉不注意悄悄開溜,腳剛動,就聽見沈夢沉涼涼地道:&ldo;倒酒。&rdo;這是對誰說話呢?君珂攏著袖子還在想這問題,忽然發覺四面氣氛怪異,對面知府大人盯著她連使眼色,眼睛像抽了筋,身後那個侍衛夏寧長長地&ldo;嗯?&rdo;了一聲。君珂恍然大悟。敢qg叫我呢!君珂吸吸鼻子,望望天,心想這混賬,你裝唄裝唄,半晌,踢踢踏踏走過去,倒酒。酒液微碧,盈盈如異域少女的眼波,一看就知道是好酒,君珂心中卻在嘆息,早知道讓柳杏林研製幾種毒藥,此刻隨便撒撒,多方便!沒有毒藥也沒關係,還是那句話,反正都落入人手了,反正那傢伙從來也不肯放過她了,能讓他吃點虧她都會不遺餘力地‐‐君珂微笑,酒杯倒滿,手指伸進酒杯,轉身,給沈夢沉奉上。她坦然端著酒杯,兩個大拇指公然泡在酒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