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戰士們養成一條直線的習慣,別說爬崖,早上起chuáng尿尿,廁所外都是筆直的一條人。這樣的隊伍行進在道路上,自然四面側目,百姓竊竊私語,是不是邊軍換防了?瞧這殺氣!可這規模又不像啊。到了城門,守門士兵遠遠看見陌生的黑底金邊旗幟,確認不屬於任何一家京畿部隊,頓時嚇尿了褲子,軟著腿去找城門領‐‐不好了,藩王打進京城了!進城百姓一聽說,紛亂奔逃‐‐藩王不動聲色打到燕京了,趕緊回家收拾細軟逃命,大燕王朝完了!城門領一邊趕緊報燕京府九城兵馬司,一邊聲嘶力竭下令,&ldo;關城門!關城門!&rdo;一堆人拼命去轉動沉重的城門絞紐,忽然一柄厚刀伸了進來,那人將刀一戳,一腳踏在刀上,門頓時關不上。在眾人的大驚失色裡,那人笑吟吟探進頭來,&ldo;喂,各位,跑啥呢?開門呀。&rdo;&ldo;君統領!&rdo;守門官認得她,像見了救命稻糙,慌忙抓住她的衣袖,&ldo;你輕功好,快快,快去報陛下和太子太孫,有軍隊,有藩王的軍隊……&rdo;&ldo;哪來呢?&rdo;君珂回頭看看,&ldo;沒看見呀。&rdo;&ldo;那不是……啊啊好大殺氣。啊啊好鮮亮的軍容。啊啊好利落的步伐。&rdo;&ldo;哦。&rdo;君珂輕描淡寫撥開他的手,輕描淡寫推開門,張開雙臂,在剎那初升的日光裡,既像擁抱日光,又像在擁抱肅然而來的軍隊一般,大聲地,一字字道,&ldo;這、是、雲、雷、軍。&rdo;&ldo;!&rdo;在完全的震驚裡,在向來喧鬧的燕京城門, 唯我雲雷!城門處的轟動,自然沒有傳到武德門,京城三軍因為近,已經在武德門外列隊。忙於訓練的君珂不知道的是,最近南齊晉國公來訪的日子,南齊和大燕東堂多年來都有紛爭,只是一直沒有正式開戰,如今南齊和東堂因為某事jiāo惡,可能開戰在即,為了避免大燕趁火打劫,南齊派人來做做外jiāo,向大燕皇帝求娶他一位公主。納蘭弘慶有意要在南齊大公面前展示大燕浩浩軍威,趁此機會邀請晉國公觀禮。如此一來,這次檢閱就關係國體,萬萬不能讓雲雷的痞子丟了國家臉面,所以兵部在沒通知君珂的qg形下,將檢閱提前了一個時辰。此時檢閱已將進入尾聲,代表九蒙貴族的九蒙旗營率先出陣,白色戰袍huáng色皮甲,代表龍峁高原積年不化的冰山,和高原上養育九蒙血脈的巍巍huáng土,以示猶記故土,心在天下之意。五萬九蒙虎賁,列尖刀陣型,穿校場而過,軍列如切,旌旗騰飛,白色的衣袍冰雪一片,像霍然掠過天際的大片濃雲,卷著金屬銳器的鐵腥氣息,狂飆列進。騎兵的煙塵剛剛騰起,步兵的佇列轟然落足,&ldo;嘿&rdo;一聲,震得觀臺上龍旗都瑟瑟作響。大燕官員撫掌大嘆:&ldo;烈哉九蒙!&rdo;臺上大燕皇帝滿意微笑,眾家貴族面有得色,九蒙不同御林軍和驍騎營,主要承擔京城和皇宮防務,這是實戰大軍,常和附近邊軍換防以增加實際作戰經驗,是大燕貴族最引以為豪的jg兵。&ldo;國公覺得如何?&rdo;納蘭弘慶半支身,親切地問身邊的貴客。那位貌如女子,細緻潔白如珍珠的南齊王公,單手支著下巴,從手指fèng裡瞟一眼,道:&ldo;好,嗓子真好。&rdo;納蘭弘慶咳嗽一聲‐‐這位&ldo;嬌弱&rdo;的南齊王公,來了只幾天,已經將大燕上下折騰得暈頭漲腦。比如他平時jg致溫柔,當真如女子一般,但只要有事不如他意,他爆發起來比九條bào龍噴火還要恐怖;比如他不喜歡人伺候,唯一近侍是個冷麵啞巴少年,但那少年好像和他有仇,他要吃什麼,少年必然會倒掉,他不吃什麼,少年才會端到他面前,兩人經常為吃喝拉撒各種不如意廝打在一起,讓旁邊招呼的大燕官員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拉嘛,那是人家的侍從,大燕管不著;不拉嘛,眼看著根本不是玩笑是真打,真要讓南齊王公在大燕境內受傷,這又該是誰的責任?再比如他睡覺不睡chuáng也不睡帳篷,他要睡在懸空的地方,但也不睡吊chuáng,他要求木製腳樓,底下柱子懸空,腳樓造得高高的,他和貓一樣喜歡睡在高處,說那樣可以俯瞰大燕全景,他那個冷麵侍從則相反,人家要睡在低處,地下室最好,兩人睡眠習慣截然不同,但偏偏晉國公要求必須把他的侍從和他安排在一起,還不許qiángbi。大燕禮部官員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如何讓這怪癖的睡眠習慣同存共榮,最後不得已求助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