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嗆了一口,還沒來得及說話,方崎已經銀鈴般的笑起來,&ldo;哎呀師傅呀,你這怎麼說話呢?扒?扒什麼?&rdo;流霞寒碧早已笑得說不出話來,就連一直默不作聲的劉成也淡淡露出微笑。流霞笑了一陣,突想起什麼,紅著臉問我:&ldo;小姐,那個那個,衣服不會是你親自扒的吧?&rdo;我一本正經答:&ldo;是啊。&rdo;話音未落,眼角覷見黑影一顫,我斜眼睨過去,見沐昕正險險一抄,將險些掉落的馬鞭抄至手中,他一抬頭,對上我笑吟吟的眼光,竟突然也紅了臉。我狡黠一笑,他卻已經明白過來,佯怒道:&ldo;又胡扯。&rdo;我微笑著,做了個取手巾縛眼的姿勢,道:&ldo;我怎麼可能去碰那堆臭rou,喏,我蒙了眼,劍扛在他脖子上,然後,他便乖乖自己動手了。&rdo;寒碧哈的一笑,忍不住道:&ldo;所謂世子,也不過一堆臭rou,看他以後還玩心眼不?&rdo;我望著她的笑靨,突然心生感慨,有多久,我沒見過他們,這些我愛著的人們,開心疏朗的笑容?這本是我應做到的事,然而我從未能好好完成,卻一直讓他們為我擔憂而愁容滿面。所幸,終於離開了那個沉滯y冷的王府,那個滿是惡意的王府,離開那些讓我厭惡不已的人和事,以後的日子,當可以明朗些吧?自夾河回王府,為的就是師傅和方崎他們還在那裡等我,如今他們已在我身邊,再留在那裡,已無任何必要。沐昕倒是擔心我們離開後,熙音會否再次自殺以圖傷害我,倒是師傅很明確的道:&ldo;她捨不得。&rdo;熙音那樣的人,那般珍愛自己,被bi至那般地步,那一剪刀都未傷至要害,否則我早已死了,她終究是捨不得將自己的命換我的命的,那日,不過怒氣上湧的憤激而已。山莊暗衛,會好好守著她的。流霞寒碧尚自在唧唧呱呱笑個不休,她們為能脫離那個險惡的王府而分外愉悅,我卻已默默轉身,望著晨曦裡燕王府宏偉深黑的影子。漫天雲霞漸漸鋪漫,霞光燦爛如錦,飛簷的形狀如游龍,翱翔在金色的朝陽中。燕王府,無論等待你的是怎樣的結局,可我想,我不願再踏回此處。※※※收了笑容,我揮揮馬鞭,淡淡道:&ldo;師傅,我們走吧。&rdo;師傅卻不動,道:&ldo;蘭舟。&rdo;我怔了怔,這才發現遠處有個黑點,緩慢的靠近來。她走到近前,果然是蘭舟。我疑惑的看著她,昨夜我已命人在她事了後,給她銀子離開北平,日後好生度日去,她怎麼又來了?陽光漸漸明亮,明亮光線下她面色卻慘白如紙,兩眼無神表qg空dong,臉上額頭亮晶晶的不知是汗還是水,整個人看起來搖搖晃晃,已將虛脫。流霞寒碧驚呼一聲,下馬去攙她,她任她們扶住,卻努力的將頭轉向我,嘴唇蠕動著,似乎努力想發出聲音,卻說不出來。看起來,她受了很大打擊。我悲憫的注視她,輕輕道:&ldo;蘭舟,想說什麼就說吧,我們在這裡。&rdo;我的聲音傳入她的耳朵,她的神思才似漸漸轉回,渙散的目光漸漸合聚了來,轉向我,半晌喃喃道:&ldo;我殺了他……&rdo;我一驚,立即問:&ldo;殺了誰?&rdo;&ldo;我殺了他,殺了他……&rdo;她依舊喃喃重複著那句話,忽聽流霞一聲驚呼,接著噹啷一聲,蘭舟似是手一軟,我從流霞和寒碧擋住她的fèng隙中,看見一柄匕首從她掌間墜落,匕首上淋漓的鮮血,濺落一地。那柄匕首,jg致的銀柄,雕著古怪的螭紋,鑲嵌著色彩迷魅的紫晶。我的心一緊。盯著那柄匕首,我突然開始害怕,不想上前。卻有一隻穩定的手,輕輕揀起了那匕首,輕輕的問蘭舟:&ldo;你是用這匕首殺了他?&rdo;是沐昕。蘭舟如中魔般的盯著那匕首,痴痴點了點頭。&ldo;誰給你的匕首?&rdo;這句話宛如魔咒,打破蘭舟一直的失神狀態,她突然渾身劇烈顫抖,捂著臉大聲哭叫起來。&ldo;我沒想殺他,我沒想殺他!!!!&rdo;沐昕的聲音越發溫和:&ldo;那你為什麼要殺了他?&rdo;蘭舟不肯鬆開自己的手,指fèng裡淚珠滾滾而下:&ldo;是他!是他!他是個魔鬼!……他是個魔鬼!!!我根本沒想殺掉正安……啊……那個魔鬼,那個人不是人,是魔鬼!&rdo;她撲通坐倒在地,抽泣道:&ldo;我殺了人……我殺了人……&rdo;聲音悽慘如悲鳥夜啼,聲聲抖顫。流霞寒碧早已紅了眼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