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心目中,便當真連個共患難同生死的知己也做不得麼?&rdo;我咬了咬唇,心口微微窒悶,這小子如此厲害,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又祭出這樣的惆悵招數,竟是容不得我推卻,可我卻深知這內力真元對學武之人的重要,師父對我有相救之德教授之恩,我付出什麼都是應該的,可我憑什麼要求沐昕也如此損失慘重?決心一定,也不管他說什麼,我手指一彈擊向窗戶,寒聲道:&ldo;沐昕,你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氣了。&rdo;沐昕無聲的接下我的真氣,淡淡道:&ldo;請便,不過我是不會走的。&rdo;&ldo;你‐‐&rdo;我氣急,這小子怎麼和賀蘭悠一般無賴了?正要gān脆上前一頓轟走算了,突然看見沙漏將盡,已是子時了。 吳寒山叮囑過,必須準時渡氣,我不敢耽擱,往窗前走的腳步立時收回,三兩步上榻,扶起近邪,掌心貼上他後心。人影一閃,沐昕已靜靜坐在我對面,單掌按住了近邪前胸。我無奈的一笑,道:&ldo;開始吧。&rdo;陽起y收,逆路迴轉,經奇經八脈,過五臟六腑,執行一周天。功成。我和沐昕,各自緩緩收回了雙掌。睜開眼,我只覺心頭灼熱,臉上滾燙,而對面,沐昕卻是臉色冷白,連唇色都無血色。他也緩緩睜眼,看見我,疲憊的一笑,然笑容未畢,身子一晃,哇的一口血噴在榻上,映著冰絲雪玉席,越發鮮紅耀眼。我心中一痛,伸出手要去攙扶他,卻覺得指尖痠軟,抬動不得。心裡深深嘆息,吳寒山畢竟不諳武功,雖然知道這個方法,卻不知道,純y純陽功力渡入近邪體內時,因走勢一致,極易混雜,引發近邪原本功力抗拒,他內力雄渾,所練內功具吸附之力,若真給他吸去了我們截然不同的內力,只怕會是更大的傷害,我和沐昕只好合力逆行,倒行周天,結果,雖護了近邪,自身的內力卻為彼此所傷了。沐昕一手捂胸,一手撐在榻上,卻依然微笑淡淡:&ldo;子時,繼續……&rdo;我知他傷得比我更重,為了不使我耗費太多,傷損過大,他承擔了大部分的功力反噬,再這樣下去,必定要比我先倒下的。嘆了口氣,我運了殘餘的內力,一指點倒他:&ldo;先歇著吧你。&rdo;掙扎起身,窗外陽光明媚,越發曬得我燥熱不堪,那陽光如此明亮,晃得我頭昏目眩,內腑空dàng若無物,每一步都是虛軟的,每一步都是一身冷汗,我勉qiáng支撐著身體,一步步挪到偏房,想叫兩個婢子端點點心來給我吃。突然覺得門檻好高,腿軟得跨不過去,我懶洋洋靠在牆上,正待敲窗呼喚,卻聽見映柳照棠的聲音,斷續傳來。&ldo;郡主真是可憐……其實王府裡就有那千年鶴珠,偏生王妃不肯拿出來……&rdo;&ldo;你少說兩句,這是我們下人議論得的?也怪不得王妃,那千年鶴珠是先帝賜給開國功臣的,是她的陪嫁,若是其他人也罷了,王妃是個心善的,舍了便舍了,可是這位郡主,可能嗎?&rdo;&ldo;唉……王妃不是已經認了她?&rdo;&ldo;認了?王妃那樣的身份那樣的出身,會甘心認了?不過是打落牙齒肚裡吞罷了,這就是皇室風範,心裡再滾油熬煎,面上也得做出個笑模樣來,不過,說實在的,我們王妃算是個好的,換別的人家……&rdo;我指尖冰冷,用力扣住了窗欞,剛留的一點指甲深深的陷了進去,哧的一聲。細微的聲響驚醒了我,自嘲的笑笑,收回了手指,幸虧此時真力暫失,不然這一下,只怕就要把這窗戶戳穿了。※※※略一沉吟,我返身回了房內,沐昕猶自未醒,我看著他黑而長的睫毛在蒼白的面頰上投she出一片小小y影,越發顯得眼下淡淡青灰疲倦之色深濃,心裡微微一嘆,想著這王府高手雖然不少,但多是外家功夫,內力未臻上乘,偶有一兩個內外兼修的,也因為和近邪內力不同支,以及沒有沐昕的純正博大的乾坤內力而無甚助益,只是,我和沐昕這般下去,也不是個長久辦法,我自己失了武功不足惜,難道當真要害了沐昕,令他成為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