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些,不過如果那位不請自來者擅長縮骨,自然不是問題。車底有隱隱血痕,想必是那人潛入時留下,我早已打定主意騙走父親這輛上好馬車,自然不會聲張,如今四野無人,正好攀攀jiāoqg,說不定,還是&ldo;舊人&rdo;呢。馬鞭再次清脆的敲擊在廂底:&ldo;喂,你不出來也成,那我只好把車趕回山莊,請你看得上的人親自相邀了。&rdo;這次的沉默很短,稍傾,廂底有了動靜,一隻著銀色衣袖的手緩緩伸了出來,攀住了廂沿,我看著那隻手,手指纖長,瑩白如玉,即使是簡單的動作也自成優美之姿,心中忽然一動。那手微微用力,然後,我看見一人慢慢探出頭來,他低著頭,不見容貌,然滿頭長髮黑亮如緞,柔軟披瀉於肩頭,然後,他抬頭,對我溫柔一笑。那瞬間我覺得漫山的花都黯了一黯,漫天的光都亮了一亮,風好像是從遠山奔過來的,到了這裡便累了,舒緩作舞,繚繞盤旋,天地間很寧靜,寧靜裡綻放出絕世的容顏之葩。是他,昨夜丹房的不速之客,不曾想,竟是如此年輕的少年。那少年笑咪咪,柔和如同chun風的打招呼:&ldo;喂,你好呀。&rdo;我看著他一邊招呼一邊風度宛然的從馬車底鑽出,銀色長袍點塵不染,優雅閒散得像是仙人下降,正款款自流霞飛雲中微笑落足,以慈和而寬容的悲憫,高貴的踏上這一方塵世水土。哪有半分馬車底躲藏,輾轉不得的láng狽苦楚?心中一動,再一緊,突然有點茫然的感覺,彷彿這一剎,失去了什麼,又得到了什麼,然而又不知那是什麼。卻將那一絲奇特感受瞬間掩了,也笑咪咪:&ldo;你也好呀,不知貴客光降,有失遠迎,恕罪恕罪。&rdo;他繼續笑,如月的風姿裡帶點嫵媚般的害羞,然而卻毫無女子胭脂氣,依然是魅而秀的氣韻卓絕:&ldo;客氣客氣,原是我的不是,不請自來,也未曾知會主人一聲,還請小姐海涵。&rdo;說罷長長一揖。我甩甩馬鞭,笑盈盈看他:&ldo;您太謙了‐‐哦,馬車底狹窄簡陋,不知可令貴客不適否?&rdo;他笑,試探的看我:&ldo;倒也尚可……不過若能換個地方,也許更好些。&rdo;&ldo;哦……&rdo;我點頭,沉思有傾,那少年微笑看著我,靜靜等待,毫無不耐之色,半晌我才說道:&ldo;車底自然非待客之所,當請貴客上車來才是。&rdo;說罷故意頓了頓,等著看那少年急不可耐的上車,我眼尖,早已發現他笑容下的疲憊之色,他受了傷,定然急需休整,我等著他入我彀中,沒料到這少年竟然定力非凡,聽出了我語中未竟之意,一動不動,眼底的微笑甚至深了幾分,山風拂動他衣袂,他安靜得像尊雕刻於崖壁的美麗浮雕。我突然有些索然和煩躁,瞬間失去了繼續戲耍的興趣,冷冷道:&ldo;話雖如此,然你我素不相識孤男寡女,怎可陌路同車?何況此間山路僅通一處,閣下定然是從那裡便一路跟隨到此,如此說來,昨夜丹房惡客,便是你了,我不殺你,已是優遇,若再請你同車,豈不笑話?&rdo; 那少年毫不動氣,深深看著我,嘴角一抹魅惑的笑意:&ldo;看來我還是低估了小姐。&rdo;&ldo;我卻不曾低估我自己。&rdo;我笑,馬鞭一指車下:&ldo;兩條路,任憑閣下選擇,一是走下山,我知道你武功不俗,懶得費力氣捉你,只好請你自便。另一條,你還是回到你剛才待著的地方去,但你必須把你的身份來意告訴我&rdo;轉目看了看四周,我笑吟吟提醒:&ldo;說明一下,此地機關甚多,以閣下之武功,若在平日,倒也未必畏懼,然而現在,要想憑兩條腿走下山,只怕不比昨夜從山莊中逃出來容易。&rdo;那少年也四面看了看,露出一抹羞澀的笑意,點了點頭,似是承認了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