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歸家鄉之日。孟扶搖將墳墓修得極盡結實,僱傭當地人長年守墓,墓前青燈長明,替遠在海外徘徊不能歸家的遊子照亮回去的路。雲痕腿上那日被蛟爪戳穿,為了不給他留下後遺症,孟扶搖勒令他在岸上休養,雲痕常常坐在燕驚塵墓前,拔拔那些亂長的糙,在夏日的樹蔭下一坐就是半天。羅剎海下那座沉沒已久的古國也在無意中找到了,就在蛟王臨死鑽入的黑dong末端,最後那一震震裂了當初掩住古國的矮山,現出千百年前古國的神秘燦爛的文明。也許那條不知活了多久的蛟,一直便是那古國的守護之神,歷經千年的守護,在臨死一刻也不曾忘記自己一生的使命。使命。每個人生來亦有使命。孟扶搖亦永不忘記自己最終的目標。她在恢復過來後便開啟了大風的盒子,一開始很擔心泡了這麼多年裡面的東西一定爛光了,開啟來卻發現裡面全是薄薄的huáng金頁,鏤刻深深字跡,永不腐爛。那裡面是一套全新的功法,和&ldo;破九霄&rdo;有相通之處,但感覺更簡單也更高上一層,孟扶搖仔細想了一下,覺得當初遇見大風,他使用的武功並不是這huáng金頁上的功法,所以這武功的來路,實在很值得疑問。既然不衝突,那自然可以練,孟扶搖著手練新武功,並時時和自己的武功相印證,總覺得像是同源的不同分支,甚至連&ldo;破九霄&rdo;,都不是總源,而這兩門武功究竟歸屬何處,看來只能等遇上自己家那位死老道士了。huáng金頁的最後一頁,十分古怪,不是武功沒有字跡,只是一些奇異的線條,看上去很像抽象畫,大風的東西,肯定不是沒有用的,她小心的收起。蛟王的內丹她也用了一部分,剩下的藏起來,她總覺得自己這樣吃了很可惜,有機會問問宗越怎樣用最合適,她記起宗越是個很牛叉的蒙古大夫,蛟王的內丹果然不是尋常東西可比,以她的武功,也足足用了小半個月的時間才吸納得差不多。第十五天上,晨曦初起,淡白的霧氣籠罩了群島,閉關的孟扶搖在羅剎島上一個山dong內緩緩睜開眼睛。她眼睛裡的淡紅略略淡去了一些,卻依舊沒有完全散去,不過視線比以前清楚了些,很明顯在慢慢好轉。但是值得欣喜的不是這個。就在剛才睜眼的一霎,她竟然看進了自己的身體之內。她看見自己丹田之中,真氣以一種奇異緩慢的旋律在無聲旋轉,旋轉的中心泛出白色的珍珠樣的光澤,漸漸凝成一個細小的中心,如同核心雲團,帶動著全身經脈真力流動,所經之處不再澎湃,卻海納百川綿綿不絕。而丹田光芒隨她的呼吸起落而輝光陣陣,耀亮整個內腑,光芒所及之處,那些久經打磨的經脈血rou,越發堅實錚然,如玉如剛。她視力未復,卻已開通&ldo;內視&rdo;之能,她的五官,她的全身觸覺,都已經調動至人力幾乎可以達到的最巔峰。這一霎她聽見百里之外的海風中一隻黑翅鷗掠過水麵叼起一條銀魚。這一霎她&ldo;看&rdo;見五十丈外一隻蚱蜢剛剛跳過了一根婆婆丁糙。這一霎她聞見島的另一邊一家漁民煮魚時不小心多放了一勺醬。這一霎她感覺到全島都瀰漫著一種奇怪的味道,四面低低的哭泣聽來幾乎和海濤一樣響亮,那味道在她鼻尖滾過,她立即想起來那是什麼東西。所有的感覺都加倍開通,身體和天地山河空氣自然似乎可以隨時渾然一體,可以無聲無息的融入、化解、使用、圓轉。&ldo;破九霄&rdo;第九層,&ldo;天通&rdo;!至此,功成。孟扶搖站起身來。一站,身子便是一飄,輕盈圓轉的真氣飛動之下,還沒適應這種提升的自己險些撞到dong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