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do;緊那羅王輕執長鞭,唇角獰笑森森,&ldo;本座自有分寸,總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rdo;將長鞭在手中輕撫,緊那羅王偏偏頭,斜睨四長老,一言不發。接收到緊那羅王目光,四長老若有所悟,大王要用刑,必然還要同時發洩一下對政敵的多年憎恨,也許還有些手段什麼的要施展,這些都不方便當著他人的面進行,趕緊退後一步,笑道:&ldo;殿中還有事務,本座先行一步。&rdo;&ldo;長老請。&rdo;緊那羅王手一引。四長老快步下峰,行出百米時,隱約聽見破空的鞭風,比那神吼之風更猛更烈,&ldo;啪&rdo;的一聲驚得他也顫了顫,喃喃道:&ldo;這麼大的力道,不會一鞭就把人抽死了吧?&rdo;隨即又浮現一絲冷笑,半回身看著雲霧繚繞之上的山巔,神色快意:&ldo;死了也好,從此後,便是我天行一脈的天下!&rdo;※※※夜色深濃,整個長青神山都籠罩在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唯有神山之巔,因為高過雲端,山巔之尖被永久的溼潤冰涼的雲霧所籠罩,不見天色。雲霧之上,狂風怒號,以兇猛如刀劈的勁道,穿過冰層凝結的冰dong。冰dong之中,刑架之上,受刑的人卻十分安靜,沒有呼號沒有呻吟沒有痛吼,如果不是白亮的冰層反she著那人的身影,根本就像那刑架仍然是空的。百丈之下,受命駐紮看守的神殿弟子,在冰層之下掏就的冰室中面面相覷,他們都聽說過神吼之地的恐怖,也聽說了百年前夜叉大王悽慘的死亡,原以為會被呼號之聲吵得整夜睡不著覺,不想居然安靜如此。 驚訝之後,便是佩服,聖主不愧為聖主,淪落至此也未曾折節,重傷之身釘於九天之巔,竟然生生抗了下來,而他們,個個神完氣足,時時運功禦寒,才呆了一天,便已經禁受不住這半山的寒氣,真不知道是怎樣的忍耐力和毅力,才讓已經武功被制無法運功的殿下堅持下來的?山下有腳步聲傳來,來換班的弟子們到了,守衛的這一批頓時一喜,紛紛迎了出來,一個個跺腳呵氣,埋怨道:&ldo;怎麼現在才來,凍死了凍死了……&rdo;&ldo;不是準時麼。&rdo;接班的弟子也在埋怨,&ldo;咱們還提前了一刻鐘呢。&rdo;兩批人互相鬥嘴,只顧著jiāo班,都沒注意到崖壁一側,一道黑影無聲無息飄了上去。那蒙面黑影輕功超絕,和這半山雲霧一般飄過那群弟子身側,直掠崖巔,身子一閃已經鑽入冰dong。地面溜滑滿是鏡面般的冰,那人似是心神激dàng,明明武功高絕,偏偏入dong便是一滑,一骨碌栽了下去,巧巧滑到長孫無極腳下。這人也不起身,就勢一抱,連著冰冷的刑架一起抱住了長孫無極的腰,也不說話,半晌,似有細細的水流滴落下來,尚未落地,便成了冰,落在冰面之上,叮叮有聲。&ldo;別……哭。&rdo;長孫無極閉著眼睛,沒有看來者是誰,輕輕道,&ldo;小心……被聽見……&rdo;那人立即靜了靜,隨即起身,繞到長孫無極身後,伸手去拔那連住長釘的鎖鏈。這人手勢十分小心,一手扯住鏈條一手抓住鎖頭,生怕胡亂扯動傷著長孫無極,然而全力一拔之下,鎖頭絲毫不動,長孫無極卻悶哼一聲。那人立即不敢再動,黑暗中眼光一黯,長孫無極輕輕道:&ldo;別……拔不了的……&rdo;頹然放下手,手指在長孫無極比冰還冷的身上掠過,那人激靈靈打個寒戰,從懷中摸出一顆丹藥,喂在他口中,又取出一塊薄薄的黑色的皮毛,拉開長孫無極衣襟,貼在他心口上。然後又走到刑架之前,似乎想為長孫無極多擋一陣風,然而又想起背後也是有風的,又轉到背後,轉來轉去,十分無措。長孫無極睜開眼,疲倦的對那忙碌的影子笑笑,低低道:&ldo;難為……你了,其實……不用管……我。&rdo;那人卻似不忍看他笑容,一抬手遮住了他的眼,道:&ldo;別……&rdo;&ldo;只求你……只求你……&rdo;長孫無極閉上眼,喃喃道,&ldo;她那邊……&rdo;那人默然鬆開手,轉過身去。長孫無極也不說話,黑暗中無人哭泣無人呻吟,一片凝固了的寂靜,然而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覺到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