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飽了,她神清氣慡伸了個懶腰。那誰又對她說:&ldo;怎麼瘦了這麼多?&rdo;是啊,她摸摸臉,好像是瘦了?想到這裡她很不滿,一個箭步跳上崖,將守在崖邊不走還想吃她的野豬給吃了,一個人啃了一條後腿。野shou吃膩了她想吃炒菜,路過市阜時便仔細聞,誰家菜香濃郁便闖進去,大馬金刀坐下來便吃,吃完一抹嘴,在人家堂下石板地拍一掌按個手印,準備將來還錢。至於錢哪來,她沒想過,總覺得憑她這麼聰明,遲早會有的。她也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去,好像心裡有兩個希望,好像兩個希望是衝突的?哎呀怎麼那麼麻煩?那就走吧。走。路越走越遠,越走越寬闊,越走人越少。空氣越來越溼潤,風越來越大,風裡腥鹹氣息越來越重。某一天孟扶搖仰起頭,嗅著那溼潤明亮的風,這裡的太陽光特別溫暖柔和,這裡的空氣特別開闊慡淨,她聽見風裡有個聲音悠悠道:&ldo;扶搖,什麼時候我們努力的方向,可以一致?&rdo;扶搖。哦我叫伏瑤。孟扶搖皺皺眉,對自己這個名字很有點意見‐‐太女氣了!身邊有人經過的聲音,這裡似乎所有人都很忙碌,只有她一人怔怔的站在那裡,聽見làng濤的聲音,一波波的傳過來。海。這是海邊。那些腥鹹烘熱的氣息,是海的氣息。&ldo;扶風有內海鄂海,鄂海之北,絕域海谷。&rdo;有個聲音在她耳側清晰的說話,&ldo;絕域海谷在鄂海羅剎島之北,深入穹蒼大陸。&rdo;穹蒼……聽起來好熟悉。她是要去穹蒼的,對。去穹蒼找那個誰?誰?誰?她摸出一顆藥,啃蠶豆一般吃下,開始想,想了半天沒動靜,大概是藥拿錯了,那換個,又摸一顆吃下,這回想出來了。長孫無極。雖然只想出了四個字,但是她立即很聰明的將兩個片段連線在一起,得出‐‐去穹蒼找長孫無極。很好,得出結論,還是目標鮮明的結論。孟扶搖很高興,咧嘴嘿嘿的笑,四面的人從她身邊經過,都十分驚訝的打量她一眼‐‐一個破破爛爛的小乞丐,睜一雙微紅的眼,傻傻站在海岸邊忙碌的人群中,卻在仰首向天明朗的笑。那笑容曠朗明淨,高貴舒慡,和這海邊的藍天和風一般讓人嚮往。這笑容出現在一個衣衫襤褸還帶著傷的小乞丐身上實在古怪,於是立即有人看不順眼了,有人大步過來,將小乞丐重重一搡。&ldo;石頭似的杵這裡礙事!滾開!&rdo;他沒搡動。那人看似瘦弱得一陣風就能chui倒,然而他用了十分力氣也沒能動得人家一分。相反,那人突然側過頭來,用微紅的,聚焦明顯不對勁的眼光對他&ldo;看&rdo;了一眼。就這麼一眼,他本來準備了一肚皮的汙言穢語要罵,突然一個字也罵不出來了。只覺得那樣的目光,剛才還想起什麼微微笑、溫軟闊大的目光,突然變得堅硬森冷,一把利刃般&ldo;啪&rdo;的甩下來,撞上了便是一道直劃入心的火痕。他從未見過有人的眼神這般鋒利,在地獄烈火之中千遍萬遍淬鍊過一般的,黑暗之中閃耀著火紅的烈光。那還是一個瞎子的眼神!海邊碼頭之上的混混,走南闖北三教九流常打jiāo道,一向有幾分識人之明,看見這樣的目光立即心生警惕趕緊後退,然而已經遲了。那人輕輕鬆鬆手一伸,一伸手便揪住了他,抓在手中胡亂一撥弄,他只聽見自己全身骨頭都吱吱嘎嘎一陣亂響,隨即那人一撒手,隨隨便便一扔。&ldo;噗通。&rdo;肥胖的身子在空中劃過一道球般的弧線,落入十丈外的海中。這一聲驚得碼頭上的人都停下手來,這裡本就各自有勢力劃分,孟扶搖這一扔,碼頭老大以為對頭來找場子搶地盤,頭一甩,一群青皮混混圍了上來。圍上來卻又不敢動手,畢竟剛才孟扶搖那一手太驚人,只敢圍著遠遠觀望猶豫著。孟扶搖冷笑著,叼了個糙根披襟當風,做偉人狀。印象中有個東西十分喜歡迎著風做舒展狀,但是卻又想不起是誰,還有,為什麼要用&ldo;東西&rdo;來形容?孟扶搖想了一會沒想出答案,也便放棄了。 頭卻突然痛起來。不合時宜不分時間地點場合亂七八糟的痛起來。孟扶搖&ldo;嗷&rdo;的一聲抱住頭,一竄而起,拔腿就跑。青皮們立即激動了。原來是個銀樣蠟槍頭,假的!嘩啦一聲混混們都圍上來,拳打腳踢磚頭瓦塊雨點般的砸下來飛過去,噼裡啪啦砸在孟扶搖屁股上。堂堂三國領主、九霄大人、大宛女帝,在扶風鄂海邊,被一群下三濫追得ji飛狗跳láng狽逃竄。還好孟扶搖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誰。她一點不以為恥的逃著,頭痛之下視線越發不明,本來還有個輪廓,這下更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