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剛才的大牢最危險,現在就是最安全,那個假冒偽劣受了傷不會再來,紫披風更不會來,就讓他們在官沅縣城裡掘地三尺的找吧。至於那個人的屍體……隱衛會跟到亂葬崗收殮的。和紫披風和縣老爺一牆之隔的孟扶搖,聽見了最後那段話,眉頭微微一皺,這人很久之前就在這裡?他原先在哪裡?他為什麼會在這裡一呆許多年?他和那個婉兒又是什麼關係?而在當年,那個和她一模一樣的女子身上,到底發生了怎樣慘烈的事,以至於這個男人揹負罪孽,苟延殘喘的活在這個牢獄之中,用一生的時間,等她的原諒?事qg到了這個地步,有些事,想避已經避不得。一旦向前走,她伸出的指尖,遲早會觸及那些隱伏在黑暗裡塵封多年的往事,也許就那麼輕輕一戳,&ldo;啪&rdo;一聲,血色殷然的塵灰便會滾滾飄出,撲了她一身。孟扶搖閉上眼,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七日後,孟扶搖和長孫無極施施然&ldo;出獄&rdo;了。按照隱衛留下的記號,一群人在城北一間不起眼的民居集合,那是宗越當年建立的地下勢力&ldo;廣德堂&rdo;一家分店的二老闆的外宅,目前的璇璣,外來勢力已經很難立足,會日日遭受盤查騷擾,然而該二老闆卻是土生土長的璇璣人,在官沅當地已經生活了數十年,最是老實巴jiāo廣結善緣的一個人,平日裡上下都打點得好,但就算如此,他現在也是一日三驚‐‐紫披風滿城亂竄,全城已經有數百人因為&ldo;可疑、通敵&rdo;等罪名,被投入城南知縣大宅紫披風目前的駐紮處,據說進去的都是富有家財者或者平日裡對紫披風頗有微詞者,而一旦進入那座大宅,家人便得捧上大筆銀子,保不準還有去無回。 &ldo;亂了!亂了!&rdo;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田舍翁的廣德堂老闆連連嘆氣,&ldo;紫披風那群大爺滿城裡釋出告示,設了&lso;秘聞箱&rso;鼓動全城百姓互相私下告發,但凡家中窩藏重犯者,一旦發現立即抄沒家產全家殺頭,有些人趁機報復,胡亂投信,紫披風不管真偽,一概抓起來嚴刑拷打,全城風聲鶴唳人心惶惶,很多人築暗道,聽見狗叫聲便躲入地下室,一夜數次覺都睡不安穩……唉……&rdo;孟扶搖和長孫無極對望一眼,慢慢道:&ldo;那我們就把他們帶走吧。還官沅一個安寧。&rdo;&ldo;怎麼帶走?&rdo;二老闆愕然道:&ldo;城外近萬人呢,城內知縣大宅住的是各級頭目,就有幾百人,聽說在靠近南境的必經之道上豐府,還有近萬紫披風和鐵衛,專門等著你們。&rdo;&ldo;他們不是有秘聞箱麼?&rdo;孟扶搖笑笑,&ldo;拜託你一件事。&rdo;※※※大清早,難得一個陽光明媚的好天氣。城南知縣大宅前,端端正正放著一個紫紅色的箱子,箱子密封,上頭開著一道窄窄的fèng,背後有鎖。&ldo;秘聞箱&rdo;,每日清晨開啟取信,每天夜晚等待密信,等那些夜晚竄在城南的鬼鬼祟祟的暗影,送來紫披風的財路,並終結無辜者的命運。幾個路人經過,看見那箱子都露出憎恨畏懼神色‐‐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箱子,裝載了人心裡最y暗最不可告人的秘密,使無數人家破人亡,無數人遭受酷刑,無數未嫁女兒被侮ru懸樑。這已經不是普通木箱子,是官沅人聞之如鬼魅的災難之箱。&ldo;吱呀&rdo;一聲大門開啟,路人趕緊避了出去。負責開秘聞箱的幾個紫披風打著呵欠,說笑著去開箱。&ldo;今天不知是哪家地主遭事兒……&rdo;&ldo;我只關心,他家有沒有漂亮女兒?&rdo;&ldo;得了吧,上次還有個又沒錢又沒女人的也投進來,白費力氣,要給我知道是誰投的,非活剝了他不可!&rdo;幾個人嘻嘻哈哈,取了信,漫不經心的掂著進門去,幾個路人畏怯的看著,按著砰砰跳的心,猜測著會是誰家倒黴遭殃。當夜。幾名紫披風在知縣衙門內莫名bào卒。那夜紫披風們一夜沒睡,滿城點了火把尋找兇手,然而一無所獲,因為那幾個紫披風死得離奇,周身無傷痕,也沒有任何掙扎,最後查了,說是中毒,於是又把知縣大宅翻個底朝天。 正宜o奔璇璣天成三十年二月二十八,夜。離官沅三十里的一處山腳下的平原上,篝火點點,支起數百個帳篷,帳篷頂上飄著紫色的絲穗,標明那是皇朝特別機構紫披風。大批從官沅縣城撤出的紫披風,和在東蘭山守候多日不見高人,知道被騙的那一批紫披風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