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山崖上某個托腮下望的女子,看著那些跳躍縱竄的白點子,眯著眼十分神往的嘆息:&ldo;蔚為壯觀!&rdo;又道:&ldo;真是百年難遇之奇景也。&rdo;長孫無極站起身,道:&ldo;鐵成和鍾易一唱一和的,終於把人趕上山了,那裡先給他們收拾,接下來,是你我的事……月黑風高,正宜o奔。&rdo;孟扶搖笑一笑,&ldo;天gān物燥,適合殺人。&rdo;※※※主帳裡燈火熒熒,紫披風的總隊長正在帳篷裡抓癢,一邊抓一邊思索今晚的蹊蹺,從鎮子鬧瘟想起,一直想到今夜莫名其妙的全隊瘙癢,越想越不對勁,霍地站起來,便要喊人。要全部喊回來!哪怕殺幾個不聽話的!他匆匆穿上衣褲,正要傳令親兵喚人,帳篷簾子突然一掀,一人紫衣飄飄笑吟吟的走了進來,道:&ldo;總隊無須相喚,在下來了。&rdo;那人笑意清淡,不急不忙的慢悠悠過來,總隊長盯著他那眼神,頓覺心中一寒,他也算反應靈敏見多識廣,立即明白此人不可硬拼,趕緊向後一縱。&ldo;哧&rdo;極輕微的刃尖破rou之聲,在殺人如麻的紫披風總隊長一生中,他聽過無數次這樣的聲音,但是這次不同的是,這次是他自己的。後心裡冰涼,涼裡又生出熱,涼的是別人的刀,熱的是自己的血。總隊長艱難的回頭,搖晃朦朧的視線裡看見黛色衣衫的清秀少年,單刀前指,笑意森然,而他自己,就掛在那柄刀上。那少年手臂直直平抬,巋然不動,似乎從一開始就抬刀等在那裡,然後輕輕鬆鬆等到他自己後縱,縱上他刀尖。總隊長卻知道,根本不是那回事。他能在弱rouqiáng食的紫披風中步步爬到總隊長位置,本身怎麼可能是庸手?身經無數血戰練就的本能,使他能覺察周圍十丈內的敵人和殺氣,然而剛才,不僅他不知道那紫衣男子怎麼進來的,甚至後退時根本沒有感覺到後面有人。這兩個人……便是殺掉一百紫披風,引得他們沒日沒夜要找的人吧?臨死前一霎他神智清明,清晰的感覺到那少年慢慢抽刀,將刀上他的血漫不經心chui到他臉上,道:&ldo;這姿勢果然帥,以後我就叫孟chui血。&rdo;孟……原來……是她。總隊長想張嘴,想叫喊,想告訴他的上峰他終於知道了那個高人是誰,可惜,孟chui血不會給他多一秒的掙扎機會。他的最後意識,是一團黑黑白白的東西,突然竄過來,屁股堵上了他的嘴。※※※主帳之側的小一點的隊長帳篷裡,幾個隊長一邊抓撓著一邊討論著如今的qg勢,他們絲毫沒有感應到就在隔壁發生的殺戮,事實上,隔壁本來也就一點動靜都沒有。&ldo;沒頭蒼蠅似的亂撞,現在連對方到底是誰也不知道!&rdo;&ldo;官沅那裡,兄弟們死得莫名其妙!&rdo;&ldo;敵在暗我在明,吃虧!&rdo;&ldo;別埋怨了,咱這裡還算好,聽說上豐那裡和鐵衛合作的兄弟,悶虧吃了無數,那群黑狗子,惡毒!&rdo;&ldo;大殿下不知道怎麼想的,居然會和三皇子合作。&rdo;&ldo;莫談國事,莫談國事,上頭的事兒,不是咱們猜得的!&rdo;帳篷裡沉寂下來,璇璣皇權之爭,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兒,卻也是大家都知道絕對觸碰不得的事兒‐‐據說每次璇璣皇位之爭,都是一場滔天驚心殺戮,如今的皇帝當年便是在y謀密佈波譎雲詭中殺過來的,現在他發揚璇璣皇族的光榮傳統,也把這一招用在他自己的下一代身上了。明明都要立女主了,還在給皇子皇女們放權,最有競爭實力的十一皇子大皇女三皇子看似被放逐,偏偏又讓他們佔據北中南三境,各自掌握了一批雄厚實力,陛下葫蘆裡賣什麼藥,沒人想得通,也不敢想通。一片靜默裡,有人喃喃道:&ldo;奇怪,採個藥這麼久不回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