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靠,這二月天打雷的破天氣!&rdo;士卒們釋然的笑笑,又去忙自己的,孟扶搖茫然的放下手,不知道自己現在該gān什麼,身後忽有人輕輕攙她的肩,道,&ldo;雨大……小心身子……&rdo;孟扶搖垂下眼睫,順從的向院子裡走,進門雅蘭珠接著,二話不說拉她去換衣服,孟扶搖怔怔的站在廁間,任這個毛手毛腳的不會伺候人的小公主,用gān布將她擦得臉發紅,又換了gān衣,換完以後她覺得沒事可做,順腿在馬桶上坐了下來。她茫然坐在馬桶上,拼命的想啊想,想著所有的可能和不可能,想得腦子發木兩眼發花,雅蘭珠瞪著她,瞪了半晌眼圈卻紅了,簾子一掀出去,對外面等著的兩個男人跺跺腳,道,&ldo;我不管了,那德行看得人難受。&rdo;戰北野默然,半晌長長吁出一口氣,低低罵了一聲。宗越卻道,&ldo;恭喜,閣下這回可以乘虛而入了。&rdo;&ldo;放屁!&rdo;戰北野爆粗,&ldo;你能不能說句人話?&rdo;宗越冷然一笑,卻突然提高聲音道,&ldo;我看你們都需要再到雨裡面去澆一澆,從德王那裡傳來的資訊是可靠的?他的訊息能聽?就這幾句胡話,就在那哭哭啼啼要死要活?&rdo;戰北野聽得刺耳,罵,&ldo;你哪隻眼睛看見她哭哭啼啼要死要活?&rdo;大步過去,一把扯下廁間的簾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把馬桶上哲學思考的孟扶搖抱出來,一陣亂晃,&ldo;喂,你呆什麼呆,醒醒,沒那麼糟糕,長孫無極那麼蔫壞的,哪裡死得掉,我咒他都咒了二十五年了,他一直都活蹦亂跳的……&rdo;&ldo;我呸,你從孃胎裡就會咒人了?&rdo;孟扶搖啪的一下推開他,&ldo;讓開,不要影響我蹲坑。&rdo;她這裡一罵人,戰北野目中便閃出喜色,那喜色夾雜在淡淡的苦澀中,有種矛盾的疼痛,宗越神色不動,眼底卻有放鬆之色,孟扶搖直接走到他面前,道,&ldo;你有專門的訊息網路,你應該多少有點訊息,你那裡怎麼說的?&rdo;宗越沉吟了一下,孟扶搖直視著他的眼睛,平靜的道,&ldo;我要聽真話。&rdo;&ldo;長孫無極行蹤一直成謎,&rdo;宗越坦白的道,&ldo;在此之前我也沒有太多的訊息,剛接到的訊息和這個類似,虎牙溝確實崩崖,確實發現屍體,發現他的皇族標記,發現他的馬,因為山崩得厲害,所有血rou都砸在一起……所以說,並沒有人真正看見過他的屍體。&rdo;孟扶搖閉了閉眼睛,半晌睜開,道,&ldo;那就這樣吧。&rdo;她凝視著萬州方向,低低道,&ldo;我想過了,他不會這麼容易死,不會!所以我就在這裡做我該做的事,然後,等。&rdo;等。等生死的塵埃落定,等命運的真相揭露,等所有人在這條道路的或結束或繼續的未來。等你回來。※※※無極政寧十六年二月十四,無極國原本應該在海岸東線主持對高羅國戰事的無極太子,突然中道薨於無極萬州城外的虎牙溝,那是一座接近南疆的內陸之城,離南疆德王大營兩百里,離內陸和南疆jiāo界之城姚城一百七十里。訊息傳出,五洲大陸震驚,猜測、驚疑、觀望、等待、那些徘徊於各國疆域的竊竊私語,化為卷掠四海的大風,漸漸在蒼穹上空聚起。二月十五,駐守南疆大營的德王匆匆與兩戎議和,在當地招募戎兵,擴充兵力至三十萬,隨即舉起&ldo;義旗&rdo;,派遣心腹大將楊密為先鋒,出兵萬州,其間德王公告天下,稱太子為兇邪所害,為人臣子者,定將弒主謀逆之賊首斬於刀下,不斬此獠,誓不回還!世人皆贊德王高義,卻有一些頭腦清醒計程車子文人作文以譏刺,稱德王&ldo;此去定將無極之至尊皇位奪於臀下,不坐此位,誓不回還。&rdo;然而不管世人如何看,德王的起兵依舊轟轟烈烈的進行了下去,先鋒楊密很快攻破萬州,並沒有在萬州停留,而以&ldo;清君側,平民憤&rdo;為由,繼續向京城前進。此時德王野心昭然若揭,正如孟扶搖所猜測一般,師出有名,正義之旗,是以在無極國向來不得民心的造反,他眼看著居然要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