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再沒有力氣維持坐著的姿勢。一個力盡而疲,一個真氣還沒來得及復原便趕來擋瘋虎,生生受那拼命一撞。藥力激發到高峰,本身武功也已經是頂級的孟扶搖的全力當胸一撞,那絕不是隨便什麼人能接下的,放眼當今天下,除了十qiáng前五,能接下的不過寥寥幾人,長孫無極便是其中之一。但是作為擁有自動防禦習慣的qiáng者,在那被撞一刻不選擇躲避卻選擇硬接的,卻只有長孫無極一個。他在那一刻,完全可以卸勁躲開,可以以綿柔巧勁將孟扶搖移出去再拉回,那樣最起碼他不會受傷,然而他沒有,因為他清楚,那一刻對孟扶搖至關重要。宗越給的那顆藥,在服用之初的第一層爆發藥力被孟扶搖轉給了他,但是真正的全部藥力,卻是在孟扶搖一陣全力拼殺戰鬥之中得以徹底散發,她的骨骼肌血內息都因為那毫無保留的調動和運用,達到狀態高峰,但正因為超過正常速度的極速提升,卻又沒有及時調息疏導引流,使真氣在體內胡亂衝撞,沒有出口,那一撞,便是最後的自救。撞得開,怒海平濤,危險終渡,撞不開,真力反衝,後果不堪設想。那一撞撞出他一口血,卻能換來困在黑暗混沌中瀕臨燥狂的她的最後的出路和光明。孰輕孰重,自有抉擇。雨勢如傾,看來卯上死勁,勢必要下個整夜不休。溼淋淋的孟扶搖伏在溼淋淋的長孫無極身上不住咳嗽,咳一口便是一口暗紅的淤血,一邊咳一邊去把長孫無極的脈,長孫無極睜眼,按住她的手,對她一笑。孟扶搖看著他眼睛,那是平靜而深邃的海,如海之容,天地間苦痛種種,不過是掠過海面的風。那樣的眼神告訴她‐‐天地間苦痛種種,終將化作紅塵塵埃,愛恨qg仇恩怨生死,千年後都只是土饅頭一冢,沒有人應該揹著墳墓前行,沒有人應該為不是自己的錯沉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