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指柔軟溫暖,前段日子的微涼已經散去,彼此都有絲緞般的觸感,彼此都顫了顫,孟扶搖一偏頭,暗魅卻已鬆開手,淡淡道:&ldo;……終是不能留麼?不過,日子還長著呢,扶搖,你看,你這個不願打上任何人印記的傢伙,第一次破例為我穿了耳dong……我但望終有一日你能為我破例更多。&rdo;孟扶搖默然,半晌答:&ldo;我的讓步,向來只在我覺得可以的範圍之內。&rdo;&ldo;我知道。&rdo;暗魅輕輕地笑起來,笑聲似嘆息,一聲聲涼過冬日寒風,卻又一聲聲長過qg絲萬縷,&ldo;如果真的再沒別的破例,有過這一次,也比什麼都沒有要好。&rdo;他站起身,遞過來一個小小盒子,轉身走了出去,將至門邊時扶住門框,沒有回首只淡淡道:&ldo;扶搖……真希望你不會讓這個耳dong長攏。&rdo;孟扶搖抿著唇,開啟那小盒子,裡面是一顆雪白的丹丸,拇指般大,幽香迫人,孟扶搖嗅不出什麼成分,卻也知道這東西一定珍貴無倫,她轉頭,看看暗魅離去的方向,又摸了摸自己耳垂,良久,輕輕的嘆息一聲。 ※※※軒轅昭寧十二月二十一,冬日寒冷,滴水成冰,軒轅和大瀚邊境的莽莽山脈覆雪萬里,沉默蹲伏於蒼茫大地,遙瞰兩國戒備森嚴的邊境。今冬特別的冷,昨夜甚至下了一場大雪,雪厚尺許遍地銀白,家家戶戶掩門守火,任那雪地平整如貂毯,一色深白無人踩踏。清晨,霞光淡淡,在雪地上嫣紅銀白的鋪開去,有種收斂沉靜的華豔。卻有&ldo;咯吱咯吱&rdo;的艱難踏雪聲漸漸從遠處傳來,伴隨著嘈雜的語聲,雪地上多了幾道迤邐的深腳印子。&ldo;奶奶的,這天氣,還得出門守哨!&rdo;&ldo;不就是怕對面的瀚軍搗亂麼,其實也就是虛張聲勢,他們皇帝還在我們這呢。&rdo;&ldo;我說這鬼天氣,人家還不是悶在帳篷裡烤火,打仗?咋打?&rdo;&ldo;鄭護軍也真是,拿咱們不當人!&rdo;紛亂的語聲驚破雪後的空深寂靜,軒轅國東北邊境長策守軍鬆鬆垮垮挎著刀劍一路艱難跋涉過來,他們是今天負責邊境巡邏的小隊。習慣了偏暖氣候的長策守軍,分外耐不得寒,此刻勉qiáng出門放哨,一個個穿得狗熊似的,軍中趕製的新棉襖過於粗糙,穿進去兩根胳膊便成了蘿蔔,直直挺那裡,別說拔刀,自己想摸到自己屁股都難。當先的小隊長懶懶的爬上一個高點的山坡,往對面隔了一條不算太寬的河的寂靜沉沉的瀚軍帳營看了一眼,道:&ldo;我說這天氣鬼會出門!屁動靜也沒!走,回去!&rdo;眾人高高興興應了,轉身就走,走在最後一個的突然回身,道:&ldo;咦,什麼聲音?&rdo;他回身,便看見對面,鐵絲荊棘網後面的河面上,突然傳來了馬蹄之聲,隨即看見一隊深紅甲冑衛士,火般的出現在對岸。那隊衛士在雪地裡慢悠悠的&ldo;馳騁&rdo;,手中還晃著弓箭,那士兵一看便樂了,笑道:&ldo;哈,哪家的傻子,這麼厚的雪出來打獵?&rdo;眾人都哈哈的笑,那小隊長道:&ldo;咦,這是哪家的軍隊?大瀚軍是黑甲啊。&rdo;&ldo;管他哪家的,總之和咱沒關係。&rdo;眾人轉過身,突然看見對面當先一個漢子揚了揚弓,隨即他馬前跑過一隻兔子,那兔子直直奔過河上冰面,鑽過鐵絲網,向這隊士兵奔來。那小隊長來了興趣,笑道:&ldo;好肥的兔子!既然送上門,帶回去打牙祭!&rdo;他彎弓搭箭,一箭飛she,正中兔子前心,眾人都叫聲好,那小隊長洋洋得意,笑道:&ldo;不過是隻兔子,當年在定河戰場……&rdo;他的語聲突然頓住。四周的歡笑突然頓住。眾人驚駭的轉頭,瞪眼,看見小隊長的胸口突然多了枝紅羽重箭。小隊長緩緩的低下頭,看見自己胸口箭羽顫顫,在寒風中無聲飄搖,那箭是冷的,那箭端湧出的血是熱的,然而這是生命裡最後的熱度,很快,他便要和這身下的雪,一般的冷了。他轟然的倒下去,睜著眼,血光濺上鋪了霞光的雪地,比朝霞更豔幾分。在最後墜落的視野裡,他奇蹟般的看見了對面she箭的那個人,看見他清俊英挺的眉宇,平靜森涼的眼眸,看見他居然單臂持弩,另一隻手臂袖子軟軟垂下。聽見他一字字,冷冷道:&ldo;你、殺了、我家瀚王的、兔子。&rdo;※※※&ldo;你殺了瀚王的兔子。&rdo;五洲大陸有史以來最彪悍最無恥最荒唐的開戰宣言。此宣言迅速風靡五洲,原本就已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