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部家產來換‐‐&rdo;胡桑冷冷的看著他,眼底全是憎恨,半晌,她轉身走開。&ldo;沒有鑰匙。&rdo;鐵成怔怔的跪在地下,腦海中空白一片,身後突然又是砰的一響,不知道是誰的身體又撞上城門,再毫無聲息的跌落城下,鐵成不敢回頭從門fèng裡看那屍首,他害怕那具身體是他所尊敬崇拜的那個女子;害怕看見那個女子,永遠不能睜開那雙明亮而堅定的眼;害怕這一錯便是永遠,而自己,眼睜睜看著她,孤身而去,浴血廝殺,最後並不曾死在敵手,卻死在自己人的猜疑和私心中。&ldo;啊!&rdo;鐵成突然仰頭,發出了一聲驚破蒼穹的泣血號叫。※※※&ldo;啊!&rdo;又是一聲慘叫,倒數第二個黑衣人,死在新一波兇猛攻擊下。戎軍始終沒有放箭,他們冷笑著,以一種貓捉耗子般的心態,看著孟扶搖在自己的城門前不得其門而入,看著這個兇悍殺掉他們無數兒郎的少年終於遭受了自己人的背叛,身邊的人一個個死傷殆盡。看著城門上士兵始終無動於衷的看著,並認為這仍然是孟扶搖的苦rou計。他們笑得十分痛快。孟扶搖卻已經沉默了下來。她靜得像一株經了霜落了葉卻始終筆直的樹,冷得像一泊覆了雪結了冰卻恆定如初的水。她靠著那扇應該已經不可能為她開啟的城門,滿身的血在城牆上一靠便是一道斑駁的印痕,那印痕是她留給這個城最後最鮮明的紀念,就在這裡,在這個城門口,在她滿身浴血身側遍地橫屍,依舊不能讓姚城守軍解除疑慮和憤怒的城門前,她沒有了未來。孟扶搖的目光,緩緩掃過面前那片滿是血跡的huáng沙地。那裡,地上零落著三具屍體,屍骨不全,而身邊的人,只剩了領頭的那個黑衣人,他也已受了重傷。這支百戰jg英的暗衛隊伍,因為她幾乎全軍覆沒,而身邊,這支隊伍的首領掙扎著,拔出近戰匕首,搖搖晃晃的走上前,準備用自己最後的血rou,去為她面對這浩浩湯湯的嗜血大軍。孟扶搖的手指,深深扣進了城牆,指尖沁出豔紅的血。這是心頭血。而這座城。這座她住了兩個月的城,這座她真心喜歡過得到過溫暖的城,她喜歡那些晨昏裡的問候帶笑的關懷,喜歡那些她過去寂寞人生裡未曾體驗過的紅塵之暖,她珍惜並留戀,而正因為那些喜歡和溫暖,她在最艱難的時刻擔下了她原本可以不必去理的責任,卻從不曾想到,會換來這樣的一個結果。她為之付出犧牲的,他們將她拒之門外。她從無絲毫惠及的,他們為她拋卻生命。這世間的帳,叫個什麼道理!而這樣顛倒的帳,有什麼理由繼續?&ldo;啊!&rdo;鐵成在城門內悲憤泣血的號叫直衝天際,衝入孟扶搖耳中,隨即她聽見鐵成絕望的嚎哭。深深吸一口氣,孟扶搖仰頭,雲端之上,隱約看見微笑展開的容顏,寧靜、和煦、包容、博大,如那些永遠漂游在她前路之上的夢想。她突然溼了眼眶。那個遺落的故鄉,那個堅持的執念,那些飄dàng在夢境中的希望,一直在召喚著她,而今日這個結束,是不是能夠幫助她迴歸原點?如果已經註定逃不掉一死,何必苟延殘喘拖著別人送命?這樣……也很好。&ldo;先生,&rdo;她突然一伸手,拉住一瘸一拐上前的黑衣人,&ldo;不用去了。&rdo;黑衣人愕然看著她,孟扶搖看著他眼睛,平靜的道,&ldo;他們要的是我死,我死了他們不會再動你,我不能再拖累你。&rdo;&ldo;姑娘你在說笑。&rdo;最初的驚愕過後黑衣人開始微笑,&ldo;您認為他們會放過我麼?我殺了他們那麼多人。&rdo;孟扶搖沉默半晌,道,&ldo;好吧,那我們就一起死。我本來有句話想託你帶給他,現在看來也不可能了,我只有一個要求,你在我之後死,毀掉我的屍身,不要讓我落在戎人手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