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昭詡也悄悄在她掌心寫,&ldo;既然他們來了,就一起殺了,省得以後費事。&rdo;孟扶搖撇了撇嘴,&ldo;好大的口氣,一人殺三千?&rdo;兩人臉頰相貼,孟扶搖感覺到元昭詡似乎在微笑,黑暗中他目色晶瑩,更慢的在孟扶搖掌心寫,&ldo;我一人可殺三千,你一人可殺我,還是你厲害些。&rdo;孟扶搖忍不住要笑,又覺得掌心癢絲絲,元昭詡落指太輕,不像寫字倒像搔癢,她偏偏是個怕癢的,拼命咬著嘴唇防止自己笑出來,唇色越發鮮豔如血。忽聽得頭頂一聲冷哼,卻是蹲在他們上方岩石上的鐵成,他憤怒的盯著兩人,豎指在石壁上刻,&ldo;大敵當前,還在調qg!&rdo;孟扶搖噎了噎,對調qg這兩個字有點適應不良,然而她始終不習慣在鐵成面前吃虧,立即手指在半空虛畫,&ldo;關你屁事&rdo;!鐵成怒極,一躍身便想跳下,元昭詡突然揮了揮衣袖。一道紫光倏忽而過,空氣突然薄了薄冷了冷,鐵成只覺得膝蓋似被冰塊冰了一下,便僵在了那裡。他驚駭的瞪著元昭詡,元昭詡卻扭頭看著牆壁,眼底忽然閃過一絲笑意,伸指抹了抹,又刻了幾個字。鐵成的刻字立即變成了,&ldo;壬申年臘月初八夜,微雲將雨,昭詡與夫人在此調qg。&rdo;孟扶搖一回頭看見,臉轟的一下燒著,燒得焦黑,越發顯出白牙鋒利,很想啃某人一口的樣子。不過她沒來得及啃下去,dong外,有腳步聲傳來。※※※戎軍副將的腳步,最終停在了山dong前,這四周全部查探過,那幾個人不可能cha翅而飛,一定是在這裡。黑壓壓計程車兵聚攏來,城牆般堵得山dong水洩不通,蜿蜒長達數里的隊伍,豎著鐵陣般的武器,在月下長蛇般閃著青色的磷光。沒有人可以憑藉一人之力踏越這兵器密集的陣型,哪怕是一人給一掌,也能活活累死人。&ldo;給我燒!&rdo;副將叉腿抱胸注視著山dong,森冷的下令,白牙在暗夜中閃爍如shou齒。將軍說要將那毀帳的人碎屍萬段,他帶具焦屍回去給他砍便是。柴堆已經架起,dong中依然全無動靜,副將冷笑著,手重重往下一劈。一名士兵舉著火把要去點火,架成塔狀的柴堆突然塌了下來,最上面的一根粗樹枝掉下來,砸破了他的頭。其餘人都有點變色,下意識向後退了退‐‐戎人戰陣規矩多,其中挺要緊的一條,便是未戰先傷,不吉。副將仔細打量那柴堆半晌,又回憶了剛才山dong裡明明沒有任何東西she出,想來是巧合,皺眉哼了一聲,手一揮,身後的親衛舉著火把再次上前。這次他走到一半,突然無聲無息的腿一軟,隨即骨碌碌滾倒在地,滾著滾著,頭顱突然就另外滾開了。那隻頭顱在數千雙眼睛注視下,平靜的滾開,沒有鮮血流出,沒有驚呼發起,甚至頭顱上還保留著先前那種窺探小心的神qg,看起來甚至已經不再像頭顱,而像一個被踢開的皮球。月夜下,深山裡,山dong前,一個倒下的人頭顱突然無聲掉下,滾落在自己腳下,那會是什麼樣的感受?最起碼那個副將,就差點瘋了。他&ldo;嗷&rdo;的一聲叫了起來,下意識的抬腿踹開那頭顱。&ldo;波&rdo;一聲極低的聲響,聽起來就像一個人於空曠寂靜中發出的嘆息,那頭顱忽然炸了開來,霜白的月色下飛出無數血rou之沫,紅的白的,都已經凝成了細小的固體,旋轉呼嘯著,覆蓋了四周密集的人群。被天天同吃同睡的夥伴的血rou沾滿全身是怎樣的感受?驚悚、噁心、最勇猛的戰士也永生難解的噩夢。 副將慘呼著倒了下去,只這一瞬間,他的身子所有被沾著的地方,都哧哧的冒著煙,爛出一個個深可見骨的dong。&ldo;詛咒!惡魔的詛咒!&rdo;山dong前剎那間橫七豎八倒了一地屍體,死得莫名其妙慘不可言,早已驚呆了這些少見世面的戎人士兵,抖著手舉著刀劍不知道敵人到底在何處,卻堅持著不肯逃開。戎人軍規嚴厲,臨陣逃脫者斬全家,是以這些戎人心膽俱裂卻不敢離開,有人甚至試探著,想遠遠將自己的火把擲過來。山dong裡孟扶搖目光流轉,若有所思的注視著元昭詡,他剛才用什麼手法殺人,連她也沒看出來,那感覺,竟然不像是武功,卻也說不清到底是什麼。元昭詡的武功風格,五洲大陸很少見,非正非邪,光明處華彩萬丈,詭異處落血無聲,孟扶搖師從老道士,遍識天下武學,卻也看不出他的路數。而他這一手,伐將伐心,奪神奪志,正是兵家上謀,玩的是心理戰術,只是戎人執拗不肯退兵,他們面對的,依舊是一個死局。她抬眼,看見山dong外,一隻火把旋轉飛來,將要落向gān燥的柴堆。&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