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業出戰前,他和主帥潘美做了約定,請主帥在要道陳家谷部署步兵強弩接應。潘美依約駐軍陳家谷等候,不料王侁想率軍去搶功,又怕潘美反對,便自己率軍出谷。此時卻傳來楊業戰敗的訊息,王侁得知耶律斜軫大軍將到,慌忙率軍撤退。潘美率軍正追趕王侁,結果被他撤退的兵馬一衝擊,整個軍隊陣腳大亂,無法抵抗將至的遼軍,為防全軍覆沒,只得先撤軍回代州。遼國蕭綽生前兒孫孝敬身後千秋功業(6)楊業力戰數日,轉戰到陳家谷,沒有看到接應的人馬,卻被耶律斜軫大軍追來,只得再率領部下力戰。楊業身受幾十處傷,左右殆盡,仍手刃敵軍數十百人,此時筋疲力盡,戰馬又受了重傷,最後為遼軍生擒。楊業的之子楊延玉,以及部將王貴、賀懷浦全都力戰而死。楊業被擒不屈,絕食三日而死。雍熙之敗,敗在宋太宗用人之道上,疑心牽制,令將帥不能作主。曹彬性格穩重,他的軍隊卻是一路貪功冒進。潘美性格暴躁,明知楊業無辜,卻受制於監軍不能相救。兩人這一戰中的行事,都與平生性情大大相違,實是有受制於人之嫌。宋太宗自己心中有數,咎在自己,所以他重重處分了曹彬、潘美軍中的監軍、副將,卻只將曹彬、潘美兩人略作降級,次年就恢復原職。但潘美受此打擊,不久就病死了。歷史將在這裡搖頭或者微笑,誰能想得到宋太宗的兩次北伐,卻只是成就了蕭綽的英名。這兩次大戰,宋再無北伐之力,而遼國卻開始反守為攻,由弱轉強。宋失去了四次機會,此後再也沒有翻身的可能。由此兩國相峙,始終不能統一,也因此造成了後來金、元相相繼入侵,漢家天下就此轉變,歷史走上了另一條道路。而此時,在遼國國內,蕭綽和韓德讓一邊大力推行漢化,削弱部族勢力,穩固皇權。一邊又抬出契丹原古的再生儀、柴冊儀等,一再舉行宗教儀式,讓百姓認為蕭太后的執政乃是神權天授。當年契丹八部輪流為主時,每個部落長成為盟主前,都要舉行祭天儀式,以柴堆積成三層的殿和壇,再在上面放百尺龍紋的氈子,然後在殿後設再生室。皇帝入再生室,行再生儀,八部前引後扈,皇帝再於柴殿上參拜太陽,諸王與大臣們在柴堆下參拜,然後皇帝對著太陽起誓接受皇位,諸部落長、宗親王室和南北大臣對皇帝起誓效忠。這種儀式從契丹建立部落聯盟制度起,自唐朝至此時已經將近二十世。那一日,蕭綽穿著大紅鑲金的袞服,皇后冠上的金光照得人睜不開眼。她站在高高的柴殿上,舉起雙手,全身被絢麗奪目的陽光籠罩著。她的身上,也發出太陽一般的光芒,像是從太陽中走出來的神祗。那一刻參拜的群臣相信,太后是上天派下來執掌大遼的。所有的部落長和王室宗親、文武大臣,對著太陽神,對著長生天,發下了效忠的誓言。透過戰爭勝利、宗教儀式和政治改革,在韓德讓的輔助策劃之下,蕭綽在遼國建立了不可動搖的地位,兩人的感情也到了十分圓滿的地步。有人說兩個人的相處,開始時的模式會維持終生。對蕭綽來說,在她初識韓德讓的時候,她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而韓德讓已經是一個成熟而閱歷豐富的成年男子,而且文武雙全,似乎無所不知。雖然此後兩人分開,蕭綽在不斷進步,由皇后而執政而太后,但是顯見韓德讓也沒有落後,從南京之戰到後來的輔政策劃,他足智多謀,為蕭綽的執政立下了汗馬功勞。因此在蕭綽和韓德讓的相處中,她並不僅僅將他視為臣下和情人,而是將他視為自己的丈夫。她不但愛他、也敬重他,她和韓德讓同進同出,同飲同寢,而且兩人同坐議事,同受臣下參拜,甚至接見外國使臣,也是兩人同坐,而皇帝耶律隆緒反而要坐在兩人下首。蕭綽不但自己視韓德讓如此,也要自己的兒子和臣下們一起尊重於他。聖宗耶律隆緒和諸親王要前去向韓德讓請安,甚至要在離他府門一段距離時就得下輦步行。皇帝對韓德讓一直執對父親的禮節,韓德讓生病要親自侍候等。縱觀整個遼朝始終,韓德讓的官職晉升到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程度,從開始的南院樞密使,開府儀同三司,兼政事令,然後加司空,封楚王,為北府宰相,仍領樞密使,監修國史,賜興化功臣,加守太保,兼政事令,兼北院樞密使,拜大丞相,進為齊王,總二樞府事。在遼國,因為民族性質分為南北二府,北院樞密使由契丹人出任,南院樞密使由漢人出任。韓德讓身兼南北,則是遼國百年來唯一的一個。遼國蕭綽生前兒孫孝敬身後千秋功業(7)蕭綽猶不滿足,更是在小皇帝面前的君臣這一名份也欲去掉。於是賜韓德讓皇族姓氏耶律,賜名隆運,封晉王,隸屬季父房,聖宗從此得稱韓德讓為親叔叔了。韓德讓像遼國曆代皇帝和攝政太后一樣,擁有自己私人的斡魯朵(宮帳)、屬城,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