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嘯露出崇拜的目光:“原來九千歲還有這等手段,但不知是哪三種言語,說出來也教屬下學一點兒?”劉瑾得意地道:“一則快言強辨,二則巧言哄勸,若不成則倚老示弱,動之以情。天大的事也能擺平,不由得他不聽咱的。”林嘯口中大誇:“九千歲高明!”心中卻暗笑:“這跟一哭二鬧三上吊也差不了多少。”劉瑾站了起來,冷笑道:“既然他們口口聲聲說奉了皇命,咱家就跟他們進宮,瞧皇上是聽咱家的,還是聽他們的。”林嘯忙道:“還不快給九千歲更衣!”一群人忙忙地給劉瑾更了朝服,劉瑾冷笑一聲,就要起身。林嘯上前一步,道:“為防他們有什麼陰謀,在下願保護九千歲入宮見駕。”劉瑾道:“不必,讓影子跟著就行了。你出手跟張永說,咱家這就跟他進宮,諒這蠢才出玩不出花樣來!”他冷笑一聲,拿起平時常用的貂毛扇,仔細地看了看扇子,臉上閃過一絲殺氣:“真要到不得已的時候,咱家也自有最後的手段!”林嘯微微一笑:“影子殺人懾人之處,是來無影去無蹤,這般大搖大擺地進宮,可非她所長。宮中情況霎息萬變,不是屬下誇口,這等情況,還是屬下應付地好些。”劉瑾看了她一眼:“說著也是,好,就你隨我進宮吧!”他一站起來,後邊便忽喇喇地跟了一大群人,劉瑾罵道:“你們這群笨蛋,有必要跟這麼多人嗎?張永誣告咱家,咱家再帶你們一大群廢物進宮,豈不是授人以柄!”說著只點了十二名太監跟隨。林嘯冷眼旁觀,這十二人正是劉瑾從秘密訓練的殺手營中挑選出的佼佼者,也是劉府中除影子殺手外武功最高的十二人,號稱十二天罡,雖作太監裝束,卻並非太監。當日阻擊忠義盟進攻的、圍殺陰無咎的,都是這十二天罡。那日被陰無咎殺傷三人,又重新挑選補上。只憑這十二天罡,只怕殺進皇宮都綽綽有餘。劉府大門緩緩開啟,只見林嘯昂然而出,大聲道:“劉公公進宮面聖,你們休得無禮!”秋臨風揮手令兩邊兵士退開,讓張永與劉瑾一同進宮,自己卻留了下來。劉瑾一入豹房,便撲到武宗腳下大哭不止:“皇上,您現在就賜死老奴吧!”武宗昨夜也喝醉了,張永半夜持了令符進宮,悄悄地喚醒了他,言辭鑿鑿地說劉瑾謀反,並將安化王討劉瑾的檄文給他看,上書劉瑾十大罪狀,禍國殃民,弄得天怒人怨,民不聊生。張永更添為十七樁大罪,並說劉瑾已在自己私邸備下兵甲龍袍,連謀反的日期都已經定了。劉瑾的哥哥剛死,劉瑾就準備在出殯那天,文武百官一舉拿下,自立為帝。武宗正將信將疑,畢竟平時劉瑾一手遮天,耳邊一再聽到都是說劉瑾好話的,從未想過劉瑾有問題,一時腦筋便轉不過來。張永卻泣血磕頭,願以死相證,更有他已經聯絡好的數名大太監也上前一起指證劉瑾,說得危險十二萬分來,武宗嚇出一身冷汗來,不假思索,便下旨授權張永全權處理。可是現在見著劉瑾虛張聲勢地這麼一叫,又猶豫了,忙道:“劉瑾,你先起來,誰說朕要賜你死了?”劉瑾垂淚道:“奴才明白,奴才幫著萬歲爺當差,得罪了不少人,個個都想我死。老奴一死何足惜,只怕此後那些閣臣們就此挾制萬歲,監督自由,那時就要太阿倒持了。”武宗聽得微微點頭,張永忙道:“皇上,劉瑾作惡,罪證確鑿,您休要被他花言巧語所蒙庇。”劉瑾站了起來,哼了一聲道:“我何罪之有?”武宗拿起桌上的檄文丟給劉瑾道:“你自己去看。”劉瑾打看檄文,上面言辭凌厲,寫著他的樁樁罪證,看得他不禁冷汗暗下,然而臉上卻是不動聲色,反而哈哈大笑道:“一派胡言,無中生有。皇上,那安化王仍是一個叛賊,他的逆言如何採信?奴才被這逆賊所恨,恰恰證明了奴才對皇上的忠心,對皇朝的重要性。所以這逆賊才會將奴才恨之入骨,誹謗奴才。”張永道:“哼,就是你派用稅監,到處橫徵稅賦,原田五畝,勒繳十畝的租銀,原田五十畝,勒繳百畝的租銀,弄得民不聊生,才使得邊關不寧,逼反安化王。你竟然還敢說自己忠心?”劉瑾從容道:“咱家的一切所作所為,都是代皇上辦事,施展皇上的權威,那些地方官擁兵自重,奴才縱使有些手段過激,也好過他們將來成為皇上的後患。張永,你因為上次咱家沒有答應替你侄子弄到一個肥缺,竟然對咱家懷恨在心,竟然以逆賊之言,來誹謗咱家。咱們都是為皇上辦事的人,你恃著自己立著一點小功,就要對別人斬盡殺絕嗎?你就容不得皇上身邊還有咱家這樣忠心的奴才嗎?”張永怒道:“你、你才是倒打一鈀呢!”兩人爭論不休,武宗聽得不為不耐煩,怒道:“好啦好啦,你們折騰得朕一夜沒睡好,就是來聽你們吵架的嗎?真是豈有此理!”雖然剛一開始,他已經被張永說服,但是被劉瑾這樣一鬧,他又胡塗了。張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