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暴露了,陰無咎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只怕他現在就可能要對我們或楊一清等下手了。此次失敗,要再殺劉瑾,可就難如登天了。”卓青陽道:“小七,事已至此,你再生氣也沒用呀!還是等大家會合後再從長計議吧!”林嘯皺眉道:“從長計議,咱們能等,安化王、寧王、陰無咎、劉瑾他們可不會等我們呀!再拖下去,只怕當今皇帝就要換人了。”說著,她不耐煩地站了起來。她的腳卻踏到一張紙箋:“咦,這是什麼?”她拾起了紙箋。卓青陽摸了摸頭道:“不知道呀。”林嘯卻尖叫起來:“六哥,這東西是從哪兒來的?”卓青陽忙過去時去一看,卻是一張普通的信箋,但是且慢,他的臉色忽然變得凝重了:“這、這封信最後的署名是——宸濠手書?宸濠?難道是寧王朱宸濠?不過看這樣子,好象是一封長信,這裡只是最後一頁的普通問候。”林嘯急道:“正是,那前面的那幾張呢?在哪裡?”她神情急切,卓青陽一時之間無暇細想,也忙跟著尋找,走了幾步才忽然想起:“小七,不用找了,這裡是秋大哥的房間,怎麼會有寧王的信呢,這信是昨夜從你身上掉出來的吧!”林嘯怔了一怔,倒有些回想起來了:“哦,我想起來了。昨晚我在陰無咎的房中找到這封信看了一遍,又把信裝回信封裡,匆忙之時這最後一頁飄落在地,我就順手拾起放入靴中……”只是那時候她已經中了陰無咎的蝕骨腐心散之毒,頭已不自覺得發暈,當時情景不過小事,初醒之下竟一時想不起來了。此刻,昨夜情景一幕幕回放,她頹然地坐下,道:“不用啦,空喜歡一場,前面那幾頁昨夜就讓鬼陰先生當著我的面給燒了。”想起那時情景,真是對陰無咎恨得牙根發酸。她一轉頭,卻見卓青陽正襟危坐地在寫字,忽然一個念頭從她的心裡慢慢地滋長。卓青陽不安地抬起頭來,卻見林嘯一臉算計地看著他,他深知這位“七弟”的性情,知道她一旦露出這樣的笑容,便是要有一個人會非常非常地倒黴。他看了看左右,房中別無他人,這個倒黴的人,該不會是他吧!林嘯微笑地看著卓青陽:“六哥,咱們七人之中,你專攻書法,聽說造詣之高,天下也難數出幾個能夠與你相比的。”卓青陽搖頭道:“小七,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為兄的書法也只不過比普通較好,本朝多才子,我怎敢如此自誇,不說別的,就說咱們江南,便有唐寅、祝枝山、文徵明、張夢晉這四大才子,咱們蘭亭七友在琴棋書畫上的造詣,便遠不及他們了。”林嘯笑道:“江南四大才子,固然比咱們高明,那也是因為咱們有一大半的時間花在習武行俠上了。但除了他們之外,六哥可自認書法輸與他人嗎?”卓青陽笑而不答,反問道:“小七,你問這個做什麼?”林嘯看著手中的信箋微笑道:“梁山好漢之中,曾有過一位聖手書生蕭讓,六哥的書法,應該不輸與他吧!”卓青陽立刻搖頭搖得比什麼都快:“不行。”林嘯嗔道:“六哥我還沒說呢!”卓青陽氣道:“我的書法……你居然想要用我的書法去偽造書信,哼,做這種事,豈是正人君子之所為。”林嘯笑吟吟地道:“六哥別急,我又不是要你去偽造信件,而是請你去‘復原’信件。”卓青陽一怔道:“復原信件?”林嘯微笑著將手中的信箋放在卓青陽面前,道:“這封信本來有四頁的,昨晚被陰無咎燒了三頁,想請六哥妙筆生花,將它復原。”卓青陽仍是搖了搖頭道:“不管你說的是偽造還是復原,只不過是程度上的差別,一樣是第九流的事。”林嘯臉一沉,嗔道:“六哥,你好生自私,這麼多忠義盟的兄弟們為了鏟奸除惡出生入死,這麼多義士死在陰無咎的手中,你居然計較這種區區小節,你要不肯做,你才是第九流的人,比第九流還不如。”說著走到桌前自己拿起了筆:“你不寫我來寫,哼,不信就真的非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