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五,諸事順遂,宜婚嫁、動土、出行。六月十五,正是秋臨風與林嘯成親的日子。今天是六月十一日。秋水山莊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大紅的布幛從莊中一直延伸到山道上。秋臨風站在秋水堂前,看著管家指揮著僕人們佈置著,秋老夫人和秋臨波則在點收著各地同道們送來的賀禮及安排賀客們的住處。蘭亭六友剛剛恢復了元氣,卻還自告奮勇去幫秋臨風輪流看著林嘯。在沒把林嘯送入洞房之前,他們總是有點不放心這個任性頑皮的小七兒。而剩下的五人則有事沒事兒地在山莊裡打混。忽然一陣馬蹄聲自遠處而來。秋臨風臉色微變,立刻掠了出去,不一會兒,已經看見他挾著一個滿身是血的漢子快步走進來,只見他的臉色嚴肅異常,沉聲道:“管家,立刻關閉莊門,清掃門前的血跡。臨波,放飛所有的信鴿,召集南六省所有的弟兄。”六月十四日晚。秋水山莊密室。一群人肅穆走入密室。秋臨風居中而立,他身邊的椅子上,是三天前進莊的受傷漢子,兩旁是秋臨波與蘭亭六友。他的身後,是一幅白布,上用血寫著三個字“忠義盟”。眾人到齊後,秋臨風上前一步,拱手道:“各位盟中弟兄,這位是京城劉大哥,三天前他冒死衝破重圍帶來了京城的訊息……”他停了一下,一字字地說:“‘天殺行動’已經失敗。”眾人驚呼。一人問道:“秋莊主,那盟主下落如何?”秋臨風道:“盟主連殺三十六名廠衛高手,身受重傷,落入劉瑾手中。林副盟主生死不明,京城中所有忠義盟的兄弟與盟友,全軍覆沒。”另一人問道:“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這時候,那受傷的大漢劉應掙扎著道:“盟主行動之前,曾道他若出事,忠義盟一切,都交由秋莊主作主。”眾人齊聲道:“請秋莊主示下。”秋臨風肅然拱手道:“不敢。非常時期,秋臨風只有暫代盟主行令。如今盟主與許多盟中兄弟都已經落入劉瑾之手。更重要的是,劉瑾禍國殃民,殘害忠良,劉瑾不除,國無寧日。因此我們必須立刻動身北上,執行秋臨風道:“不錯,飛蛾撲火,為的是尋求光明,也許我們刺殺劉瑾只能有千分之一的機會,可是成功的話,就可拯救千萬人的性命。”林嘯道:“民間流傳著一種說法:”北京城裡有兩個皇帝:一個坐皇帝,一個立皇帝;一個朱皇帝,一個劉皇帝。‘劉瑾執掌東西二廠,如今再加上內行廠,手下有八虎十孩兒五十孫,個個俱是大內高手,就算傾盡忠義盟全力,也未必能夠近得了劉瑾身邊。我怕你們連千分之一的機會也沒有。“秋臨風道:“大丈夫有所不為,有所必為。如果我們不去做,難道坐看天下蒼生受難而無動於衷嗎?”林嘯慢慢地道:“這麼說,明天不會有婚禮了?”秋臨風歉疚地道:“對不起,蕙兒。”他望著堂中掛著的“忠義盟”三字,感慨良多:“人在江湖,身不由已。當日我與你在花園結義之時,已經知道了你是女兒身了,那時候以為我能夠照顧你一生一世。我也想不到師父會將忠義盟交到我的手中。”林嘯問:“你那時候不知道?”秋臨風道:“忠義盟的行動都是生死大事,所以非當事者,其它人是不知道行動內容的。直到劉大哥從京中來,我才知道天殺行動就是行刺劉瑾。現在師父雖然行動失敗,但是除非忠義盟剩至最後一人,天殺行動就不會停止。”他看著林嘯,道:“蕙兒,我知道對不住你,你若心中有氣,打我罵我,我都心甘情願地接受。”林嘯抬頭看著秋臨風:“我若哭你求你,你會不會留下來?”秋臨風搖了搖頭:“對不起。”林嘯冷笑一聲:“那我又何必浪費力氣罵你?”秋臨風方欲再說,林嘯拂袖轉身道:“好、你要做大俠,你心中只既然有忠義盟,只有天下,你又何必管我高不高興。”秋臨風走到她身後,將她擁在懷中,道:“蕙兒,你這個樣子,我如何能夠放心,叫我又如何向岳父交待?”林嘯忽生警惕,問道:“爹爹?這與爹爹何干?”秋臨風道:“你可知道這一兩年內,你爹爹為什麼一直急著想把你嫁出去?”林嘯怔了一怔,以她的聰明立刻想到了:“我爹爹也是忠義盟中人?因為他也要參與你們的飛蛾行動?”秋臨風無奈道:“是天殺行動。”林嘯哼了一聲:“都一樣。”秋臨風道:“其實設計讓你來揚州的,並非你六位兄長,而是你爹爹。”林嘯臉色白了一白,慢慢地有點想明白了:“我爹,我爹是否早就知道我是紫星劍?”秋臨風微笑道:“蕙兒,能夠生得出你如此聰明的女兒,岳父又豈是個糊塗的人。”林嘯臉紅了紅,不由得有點老羞成怒了:“這、這老狐狸,早就知道我是紫星劍了,卻一直在裝聾作啞,哄得我要一直這麼辛苦地裝淑女——”秋臨風忙低下頭,不敢讓林嘯看到自己嘴角的笑意:“蕙兒,岳父這麼做,也是疼你。自從他決定天殺計劃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