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白鴿飛入後花園,一個垂髫小鬟從白鴿腹下,取出一支竹管,向繡樓跑去,叫道:“小姐——小姐——飛鴿傳書又到了。”她一路小跑著上了樓,推開小姐的繡房。一個少女背對著她,正坐在梳妝檯前。梳妝檯上,已經放著五張短箋,這五張短箋顏色、質地、筆跡各不相同,但寫著相同的兩個字:“失利。”那小鬟怯怯地站住了:“小姐——”那少女沉聲道:“把竹管給我。”竹管內一張綠箋被緩緩取出,又緩緩開啟,可是上面還是寫著:“失利。”兩字。“啪!”那少女一掌拍在桌上,恨恨地道:“豈有此理,這秋臨風難道是三頭六臂不成,六個人都擺不平他?”那小鬟道:“小姐,離成親時間只有一個月了,我們該怎麼辦?”那少女緩緩地轉過身來,道:“怎麼辦?只有我親自去一趟揚州了。”那小鬟擔心地說:“可是,若是老爺問起來怎麼辦?”那少女笑道:“還是照往常一樣,你替我刺繡,別讓我爹知道,我回來時帶禮物給你。”那小鬟看著她一臉算計的模樣就心裡直打鼓,道:“小姐,可是你怎麼去得了?”那少女站起來,開啟櫃子,將一件男裝披在身上,得意地轉了一圈笑道:“以林蕙的身份,自然是去不了。可是以紫星劍林嘯的身份,就能夠去了。”揚州。廿四橋。林嘯與穆二站在望春樓的房頂上,正可居高臨下看見廿四橋。林嘯道:“二哥,可準備好了嗎?”穆二道:“傍晚時分,秋臨風將會經過此地。到時候,我會安排人突襲於他。”林嘯將手中扇子一合,道:“我就可乘機出手相救,結交於他。”穆二道:“小七,我不明白你既然不願意嫁給他,為何還如此大費周章結交於他和他結交?”林嘯說出計劃:“你們用盡手段,還是不能讓秋臨風退婚,可見此人必是極聰明且性格強硬。他從未見過林蕙,自然不是出於感情。那必然是出自他對我爹的承諾。要對付這樣的人,普通的威脅利誘對他無效,必要用非常之法。”穆二道:“什麼非常之法?”林嘯笑道:“二哥可聽說過小李飛刀的故事?”穆二道:“小李飛刀的故事,武林中誰不知曉。當年李尋歡為了與龍嘯雲的兄弟之情,而將自己的心上人林詩音相讓,雖說是兄弟義氣之舉,十分偉大,但卻不免害了林詩音一生的幸福。”“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林嘯冷笑道:“這些江湖上自命好漢的人全都一個德行。秋臨風與林蕙連面都沒見過,若是林嘯成了秋臨風的生死之交,他又欠我一份人情。到時候我若告訴他,我與林家小姐早已兩情相悅,請他成全,你想他會不會拱手相讓?”穆二目瞪口呆:“你真的要這麼做?你不覺得會對不起秋臨風嗎?”林嘯振振有辭道:“雖然有些對不起秋臨風,可是這事關我一生幸福。以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三日入廚下,作別人的賢妻良母?像我們蘭亭七友,笑傲山水何等自在,二哥難道希望失去我這樣一個好兄弟嗎?再說大丈夫何患無妻,由他主動退婚還有一份幫到朋友的偉大感,總比他要成親時卻娶了一個逃妻強。”穆二嘆了一口氣道:“說得是,可憐的秋臨風,怎麼會正好被你爹選中當未來女婿呢?他也不去打聽一下,前頭你那些未婚夫的慘痛經驗。”林嘯瞧了一下天色道:“好了二哥,夕陽西下,秋臨風應該快到了。現在你可要離開了,免得讓他懷疑。”傍晚時分,果然有一匹快刀自西方向城內而來。馬至廿四橋頭,忽然一聲長嘶,那馬人立起來,馬上白衣人一飛沖天,卻見四下無數飛星密射,橋下已經衝上十餘名黑衣人。林嘯心中暗罵:“二哥叫了些什麼人來辦事,怎麼能夠用暗器偷襲這等無恥手段。”但見那白衣人已經陷身於黑衣人的包圍之中苦戰。林嘯越瞧越是火大,那些黑衣人的武功不弱,可是數十人圍攻一人,還是久戰不下,其中竟有數人又用暗器。不由地喝道:“以眾欺寡還敢用暗器,你們好生無恥。”在橋上與黑衣人正在苦戰的秋臨風聞聲向上看去,只見一團紫影,自望春樓上冉冉落下,手執長劍,已經加入戰圈。林嘯出手極快,剎那間一招“星落九天”已經連剌九人。那群黑衣人猝不及防,紛紛退後一步,一個黑衣人沉聲道:“太湖幫在此料理私事,閣下何人,竟敢架樑子?”林嘯劃了一個劍花,笑道:“什麼洞庭幫太湖幫的,有本事一對一。以多欺少,我可看不過去。”那黑衣人哼了一聲,揮手又攻了上來。才一交手,林嘯便覺得奇怪,那些黑衣人個個出手狠毒,穆二怎會結識這樣的人。她暗懷心事,卻不想這其中竟頗有高手。一個疏忽,左臂上已經中了一隻飛鏢,幸虧傷得不深,卻見前後左右同時有黑衣人向她攻來。此時一道劍光閃過,卻是秋臨風已經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擋過了三劍一刀。身後的林嘯卻是氣白了臉。她本來已經安排好了一切,要由她出手救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