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承宗昂首道:“大哥為我下跪,我豈能自己回去。我不能進去,我就在這裡與大哥一同下跪,大哥跪多久,我就跪多久。”素素看著他,驚呆了,半晌才道:“唉,你、你真是,不知是傻、還是呆。”南宮承宗跪在那兒,道:“我是個傻小子,我只知道,人家對我好,我就要加倍地對人家好。”他跪在那兒,只是一心一意跪在那兒。素素楞了一會兒,也跪了下來。南宮承宗回頭驚訝地道:“你為什麼也跪下來?”素素道:“你們兩個公子都跪下來了,我這個丫環難道還能站在這兒?”南宮承宗想不到她會這麼做,呆了一呆,倒也無話可說了。兩人跪在外面,從窗中看去,只見南宮玉一動不動,如同石頭一樣,月光照在他的臉上,他的相貌之俊美,便是女子也難以比擬,可是這份剛毅之神情,王者之風範,又豈是世間女子能夠所有。至半夜時,漸漸寒冷。素素動了幾下,南宮承宗關心地道:“素素,你還是回去吧,你是個女兒家,身子弱,比不得我是個男人。再跪下去,你會生病的。”素素搖頭道:“沒關係,公子讓我來照顧你的,怎麼可以自己先休息呢!”南宮承宗急道:“你這又何苦?”看著素素纖弱之態,心中恨不得要讓她立刻起來,真是萬分捨不得她如此受苦,卻苦於無計可施。雖明知只有自己站起來,素素才會站起來,只是於情於理,都萬萬不能。心中雖跪在那兒,卻早是心如火焚,倒不覺得長夜寒冷。心中一急,倒有辦法了,他脫下自己的外衣,想要給素素披上,手剛伸出去,看著素素,卻又心中一怯,道:“素姐姐,天氣寒冷,你若不嫌棄,你、你就披上我這件外衣。”說罷,見素素不去接衣,反而奇怪地看著他,不禁滿臉通紅,又忙道:“你、你可別生氣,我、我絕無冒犯之意,我只是、我只是、”只是了老半天,才說不出話來,急得脖子都紅了,素素看了他一眼,伸手接過了衣服,道:“我知道,謝謝你了。”南宮承宗鬆了一口氣,暗暗慚愧:“想不到我一個堂堂男子漢,反倒不及她這般大方。南宮承宗呀南宮承宗,莫說你與大哥是天差地別,便是比起素姐姐來,來不能相及。”長夜茫茫,兩人相互扶持,跪在那兒,又過了許久,彷彿聽更鼓敲了四更。天快亮的時候,卻聽得幾聲沉雷,彷彿要下雨了。南宮承宗心中暗暗著急:若是下雨了,萬不能再讓素素跪在那兒,可得想個什麼方法讓她別跪了。一時之間,哪裡來的好主意。果然,過了一會兒,就下起雨來了。只見南宮玉跪在那兒,仍是一動不動。南宮承宗卻已是急如火鍋上的螞蟻。只見雨越下越大,天色也漸亮了。院外南宮承宗與素素,在桐蔭之下,尚淋得半溼,院內南宮玉,已是全身溼透。正是最焦急時,卻見房門“呀——”地一聲開了,南宮太君走了出來,嘆道:“孽障、孽障,你到底要怎麼樣?”南宮玉抬起頭道:“太君,您不生我的氣了?”南宮太君老淚縱橫,道:“起來吧,你、你這個小冤家。”南宮玉跪上前兩步,眼淚也流下來了,抱住了太君雙腿,道:“太君,是玉兒不孝,傷了您老人家的心。太君,可是我絕不是有意的。從小到大,最疼我的人,就是您老人家。記得小時候,玉兒不懂事,不好好練功,或作錯了事。母親責罰時,我總是叫太君救我。從小到大,只有太君一直是最疼我的,玉兒最親近的人,也是太君。就算要我再跪十天十夜,也不能彌補我對太君的傷害。太君還肯出來,玉兒真是無地自容了。”南宮太君含淚罵道:“就是我對你千寵萬寵,你才是有恃無恐了。”南宮玉帶淚笑道:“是,玉兒知道,太君最疼玉兒了。太君,不是玉兒有心違逆您。只是我們南宮家人丁單薄。玉兒此去會戰慕容清,生死未卜。不孝有三,無後為大。若再將承宗拒之門外,玉兒若有什麼不測,誰能侍奉太君與母親。南宮無後,玉兒怎能面對南宮家的列祖列宗。玉兒違逆太君,心中之苦,更甚於太君了。”南宮太君含淚抱住了南宮玉,叫道:“玉兒,難為你了,是太君糊塗了。”窗外,南宮承宗與素素看著這一幕,也心中暗喜,兩人互相攙扶,悄悄離開。雨過天晴,一家人聚在一起,商議如何對付慕容世家。當時江湖中,除了相爭不下的慕容世家與南宮世家之外,尚另有四大家族,這四大家族在江湖上的地位,僅次於兩大世家。這四大家族是:山東“四筆點八脈”連家,洛陽金槍趙家,陝西“一字門”李家,江南“玉堂金馬”謝家。當日南宮玉劍斷趙家公子趙雪冠之手,與趙家冤仇已結。李謝二家,卻與慕容世家無什麼交情,反因慕容世家太過霸道,有些說不出的心病。只有山東連家,與慕容清交厚,並且,還是兒女親家。再過一個多月,連家的女兒,就要嫁給慕容清的、月夜(1)、月夜連黛倚在窗前,心中無限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