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鼎走過去,開啟了櫃子,櫃子裡整整齊齊,擺著一格格小女孩的衣服,一格一格地,從小到大,最小的,似乎是剛出世的嬰兒的衣服,也是女服,也是色彩非常豔麗的那一種。從一歲到十幾歲的小女孩的衣服,一歲一格,放得整整齊齊,也是嶄新的,從未穿過的。櫃子下面,還放著各種各樣的繡花鞋子。他越看越是心驚:“這屋子的主人是誰,他為什麼放著這麼多的女人衣服,小孩衣服?”這神秘的主人究竟是誰呢?他的好奇心也越來越大。走在一件件華服中間,聞著衣服中的淡淡香氣,幻作一個個飄飄緲緲的女子,似陷在溫柔鄉里,如夢如醉。耳中似聞到女子的環佩叮咚之聲,細聽,又沒有了。從衣服中走過,走到盡頭,才又看見一間小門,他呆了一會兒,耳中似又聽到那環佩叮咚之聲。這門中又會是什麼呢?一開啟門,這比剛才那間屋子還令他吃驚。慕容鼎素來膽大,這屋子中若有什麼毒蛇猛獸或什麼更不可思議的事,也不能叫他吃驚了。可是這屋子裡的東西卻是他萬萬想不到的。誰也想不到,這屋子裡只是一些玩具而已。但並不是十件八件的,而是滿屋子鋪天蓋地的玩意兒。窗架上掛著各種各樣的風鈴;牆上掛著各種各樣的面具;布娃娃,泥娃娃,瓷娃娃,木娃娃,玉娃娃,紙娃娃,水晶娃娃擺放了一地;靠牆放著大大小小的風箏,其中最漂亮的是一隻蝴蝶風箏,五顏六色的,精緻極了;還有几上放著的九連環,玲瓏珠,水晶球,雙陸,小繡球等等。牆邊還有一隻精巧的鞦韆,上面還掛著一隻小花籃。還有小木偶,小絨熊,小布兔,不倒翁,大阿福,手搖鼓等等。可是,連這些玩具也都是全新的,差不多都沒動過。慕容鼎越看越奇,這裡的一切都是那麼令人迷惑,令人難以置信。這屋子裡住的若是人,為什麼所有的東西都是全新的,難道,這裡住的不是人,這一屋子的女服,女童衣服,小孩子的玩具,都是誰的?他被南宮玉擊暈以後,怎麼會到了這兒,一切的事情,都發生地太奇異了。他發現這間屋子的右邊還有一扇門,這扇門裡,又會是什麼呢?慕容鼎開啟門,走了出去。這卻是一間小小的廳堂,向外開著門,庭院中百花盛開,夕陽殘照,映著啼血杜鵑,有一種奇特的美豔。他一轉頭,看見堂上正中有一幅畫,畫的正是杜鵑啼血,滿天蝴蝶飛舞,夕陽如血,蝶翼竟成為紅色。旁邊寫著兩句詩句:“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鵑。”慕容鼎一驚,退了一步,碰翻了一張椅子,發出了很大的響聲。卻聽到了一個女子的聲音:“是誰?”慕容鼎循聲看去,這才發現,這廳堂左右各有一扇門。剛才他是從左邊的門中出來,這聲音卻是從右邊的小屋中發出來的。當他想要找屋子裡的主人時,找不到主人。當他覺得這屋子是沒有人時,偏偏就有人出來了。慕容鼎滿肚子的好奇心,說:“你是這裡的主人嗎?”那女子並不回答,只是說:“請進。”慕容鼎不由自主地推門進去了。這似是一間女子的閨房,房中有梳妝檯,梳妝檯很大,臺上放著各種各樣的東西,有寶華齋的茉莉香油,蘭花樓的胭脂花粉,耀日閣的珠寶首飾等等京都上等人家女子閨房中必有的東西。一個紅衣女子,坐在梳妝檯前,正差不多上好了妝,取過一盒蘭花樓的胭脂,指尖點水化開,抿在唇上,用精炭筆淡掃蛾眉,又用金粉齋的香粉,重勻了一次臉。放下脂粉,拿起一柄象牙梳子,散開如雲的長髮,輕輕地一下一下地梳著。隨著她那婉約的韻律,袖中飄著隱隱如蘭似麝的香氣,整間屋子裡都籠著那股如蘭似麝的香氣,叫人心醉神迷。這女子不過背對著他,就能令人有銷魂之感,當她回過頭來時,那一刻,千般美麗,萬種風情,更非言語能訴。慕容鼎並非是沒有見過美女的人,但面前的女子,又有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氣和超凡脫俗的高貴之儀,遠非其他女子所能學得來的。這樣的人,算讓幾百幾千個女子,穿上同樣的衣著,讓她混在其中,你還是能一眼就看到了她。不論怎麼樣的美女,在她面前也會黯然失色了,因為她有一種天生的鶴立雞群的氣質,叫人不得不低頭。慕容鼎看著她,卻覺得有一種莫名的情愫,只覺得自己好象在哪裡見過似的,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他一向的記憶力都很好,而這女子,又是這麼特殊出眾。叫人想忘記都難的。可是他卻怎麼也想不起在哪兒見過這女子了。可是,他對她卻總是有股說不出的熟悉和親切之感,好象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好象前生註定,相約今生了似的。那女子停下手來,微微一笑道:“讓你久等了。”說得自自然然的,一點也不象是對著一個陌生人。慕容鼎也笑道:“沒什麼,是我打擾了。”他本是世家公子,雖然有一肚子的疑問,卻不好冒然對著對方發問了。“我是誰,這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