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寧寧應了一聲,卻站著不動,詫異道:“小丫頭,你怎麼還不去?”段無忌卻笑道:“老前輩要吃什麼,還是讓晚輩效勞吧!至於寧寧……她可是隻會吃,不會做,只怕連生火都不會,您老還想讓她做菜?”寧寧也不以為慚,笑嘻嘻地道:“我是不會做飯做菜,我只知道飯菜是從廚房裡端出來的。這有什麼可笑的,你這麼笑我,能者多勞,你去做菜,我和老叫化伯伯只須會吃就成了,不好吃我可是會挑剔的。”金炎搖頭道:“你孃的烹飪之技,天下少有。現在姑娘們可一代不如一代了,段小子,你就沒這個福氣了。”段無忌笑道:“晚輩倒不這麼認為。要是福氣是指吃得好,那天下的男人,都要去娶廚娘為妻了。老前輩先坐著,在下的技藝,自然比不上家師,不過還是可以入口的吧!”笑著而去。金炎看著寧寧搖頭道:“能屈能伸,方是條龍。丫頭,段小子很出色,你可要小心,不要讓別人搶走了。”寧寧笑嘻嘻地道:“搶得走的,就不是我的了。”金炎點了點頭道:“你比你娘想得開,你娘這一生不快活,就是因為想不開。”寧寧問道:“我在江湖上,人人都說我娘是女魔頭。老叫化伯伯,你認識的我娘,是什麼樣的呢?”金炎沉吟半晌,方道:“我見到的你母親是個溫柔嫻靜的好女子,應該說是個好妻子。但可惜,她遇到你爹時,已經太遲了,已經無法回頭了。”他將自己所知的事,告訴了寧寧。寧寧聽罷,嘆了一口氣,道:“她為什麼這樣想不開?我才不會象她這樣呢!”金炎忽道:“小丫頭,你身上的金鎖片還帶著嗎?”寧寧點點頭,從領子內拉出金鍊子繫著的金鎖片來。金炎接過金鎖片,道:“你再撥一根頭髮。”寧寧撥下一根頭髮,金炎將髮絲穿過金鎖片中一個肉眼難見的小孔中,一拉,金鎖片忽然開啟,竟從其中取出一片小小的玉牌來。寧寧問道:“老叫化伯伯,你怎麼知道這裡面有東西的?”金炎臉色沉重,道:“這是你爹爹留給你的東西,對你很有用。”寧寧奇怪道:“可是我爹爹怎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我猜他也不知道。”金炎道:“不是你是養父崔玄,是你的生父顧先生。”寧寧哦了一聲,再看這玉牌晶瑩光潤,正反面都刻著兩字。寧寧念道:“‘仁者’、‘無敵’,這是什麼意思?”金炎正色道:“這就是仁者令,是當年各門各派為了表示對你爹除魔衛道,匡扶正義的敬重之意,合送的一塊令牌,憑著這塊令牌,就可對天下每個門派要求任何一件事。如今你的身份已經公開,憑這塊令牌,借你爹爹昔日的俠名庇佑,定可逢凶化吉,你要收好了。不到緊要關頭,不要輕易讓人知道,免得落入其他人之手。”他將玉牌放回金鎖片中,讓寧寧收好。寧寧卻道:“原來還有這麼累贅的東西。其實,別人要是記得我爹爹,沒有這塊玉牌,一樣會幫我。要是心中沒我爹爹了,有這塊東西又有什麼用。”拿著這天下武林中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卻好象不大情願似的。想了想,還是將金鎖片收起來,嘟囔道:“戴了十幾年了,放著就放著吧!”忽想起一事,道:“老叫化伯伯,是不是也不能告訴段無忌,所以你在他不在時才對我說這件事?”金炎道:“小丫頭,你果然聰明得很,看來,老叫化也不用太擔心你了。”哈哈一笑。只聽得段無忌在外叫道:“小寧兒,要吃就過來幫忙。”寧寧忙跑出去,過了片刻,金炎只聽得乒乒乓乓的一連串聲音,還有寧寧的叫聲,金炎走出來一看,只見地上一堆破碗碟,寧寧嘟著嘴站在一旁,段無忌嘆了一口氣道:“小姑奶奶,我怕了你了,還說自己是天下第一聰明人,什麼都是不學而會呢,你還是去坐著不要動吧!”原來寧寧高高興興地接過碗碟,走過門檻時,拌了一下腳,她站住了,碗碟全打破了。幸而做好的菜全是讓店小二拿著,才倖免於難。段無忌看著自吹聰明的寧寧第一次拙成如此,不由地大笑起來。結果,這一整天,寧寧安靜了許多,金炎才得以順利地教段無忌降魔三十六式。許多招式,段無忌一學就會,金炎也嘖嘖稱奇道:“段小子果然是個學武奇才,我這降魔三十六式一半得自師授,一半自行參悟出來,用了我這大半輩子。我原還不知道來不來得及教會他一個大慨,現在看來,他這幾日就能有所小成了。”段無忌將三十六式一一使完,收住式子,向金炎行禮道:“金老前輩,您看晚輩可還成嗎?”金炎點頭道:“雖然打不過端木老兒,但是也可抵得幾下了。段小子,你放心,端木老兒武功雖高,可是他的年紀與老叫化子差不多,一個年富力強,一個年老體衰,雖然他功力深厚,可終究歲月不饒人。你這降魔三十六式,再習得十餘年,就不怕他了。”哈哈一笑,忽然間就沒了聲息。寧寧站在他身邊,忙叫道:“老叫化伯伯,老叫化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