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鼎夫人曬笑道:“你能長得幾歲,知道多少?不過是別人教你什麼是什麼,人云亦云,邯鄲學步罷了!你的知識,也不過和普天下的無知庶民一般,人云亦云,胡隨盲從而已。可是在當時,天下諸候紛爭中,又有誰耐得下心來,只聽你一人之言。以一人之力,能走遍神州,號令神州嗎?只有博了天底下讀過書識過字計程車子之心,博得使得動錢差得動人的貴族之心,則你的號令主張,才能夠一傳十,十傳百,百至千千萬。”鳳舞站在那裡,心中震憾已極,寶鼎夫人這番話,竟是他平生聞所未聞,忽然間似一片迷霧中扯破一片縫來,他這才發現,自己努力要走近的地方,在這條光縫之下,竟然是越來越遠了。好半天,才吶吶地道:“可是,為什麼到了後來,帝君又在大力打擊貴族士人,抬高庶民百姓呢?”寶鼎夫人笑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列陽既然已經執掌天下,自然要剔除舊貴族,培養新貴族了!你現在看看如今朝堂,豈不早已經是新一代貴族士子培養成了,不過還掛個出身庶人的名頭罷了!從來下賤庶民,何曾真的執政?也似前朝曾有一個庶民皇帝是自你鳳族出身吧,倒記得那一朝的民謠道:‘說鳳族,道鳳族,自從出了個鳳皇帝,十年倒有九年荒。’是不是一旦得勢,便把當年忘?”鳳舞欲待分辨,細想了想,竟然是無可分辨,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飛龍看著他二人言來語去,竟是跑題到了鳳族上去了,不解地道:“可這跟我娘有什麼關係嗎?”寶鼎夫人看著飛龍,笑道:“飛龍,你這一句話可問到癥結上了。列陽出身草根階層,他要取得天下,取得貴族士子的心,可是卻連他們的門都打不開啊!可是紫後不同,紫後出身高貴,她是月光之族的女祭司,名滿天下,各路諸候爭相結交。在紫後面前,所有曾經阻攔過列陽的高牆重門不復存在。而列陽,他是如何強大的人啊,只要給他一個機會,給他一個支點,他能讓天下跟著他走,跟著他一起瘋狂,能叫所有接觸過他的人,死心踏地跟他走,把他的話當成真理。列陽立國之初,得你母親助力實在不少,可以說,她至少縮短了二十年的創業過程。當年一統天下之時,紫後的名聲猶在宸帝之上,甚至列陽與她在出巡天下三十六部族時,還特意說,他是陪同皇后陛下出巡的皇帝本人!”鳳舞也笑了:“這是當年最著名的一個笑話了,至今下界仍在流傳著呢!”寶鼎夫人淡淡地笑著,嘴角有一絲諷刺:“列陽能教天下的女子傾心,自然有他的道理在。當他不愛一個人的時候,固然無情,可是當他愛一個人的時候,卻也可以為她做一切事,哪怕瘋狂到驚世駭俗。他待玉人兒好的時候是這樣,他待紫後好的時候,也是這樣……“立國之初,雖然紫後的威望亦是很高,但是在一統天下之時的連年征戰中,宸帝的廚房早已經遠在她之上了,可是對她的愛意,卻是達到了頂峰。在商議國號的時候,他竟然決定以紫宸為國號,紫在宸前,以表示他對妻子敬愛之情。那時候,人們已經差不多把他當作是神,雖然覺得瘋狂而不可思議,但是他一言既出,國號就這麼決定下來了。他也不管國號是傳之千秋萬世的事,千秋萬世的基業,只不過被他當成獻給他所愛女人一份禮物,一份見證而已。我想,古往今來、宇宙洪荒,再也沒有比這更瘋狂的事了。”鳳舞喃喃地道:“瘋狂,瘋狂!”宸帝愛一個人的時候,可以這樣的瘋狂,當他不愛的時候,竟然也可以這樣的決絕。唯其愛的時候的瘋狂,竟然讓玉人兒在不愛的時候,是那樣的絕望。然而那樣的絕望中,想起他曾付出的,竟然也無法怨恨起來。那麼紫後呢,紫後在最後的歲月裡,她是否怨恨過,她又是為什麼而離開呢?、人性經不起試煉鳳舞喃喃地道:“瘋狂,瘋狂!”宸帝愛一個人的時候,可以這樣的瘋狂,當他不愛的時候,竟然也可以這樣的決絕。唯其愛的時候的瘋狂,竟然讓玉人兒在不愛的時候,是那樣的絕望。然而那樣的絕望中,想起他曾付出的,竟然也無法怨恨起來。那麼紫後呢,紫後在最後的歲月裡,她是否怨恨過,她又是為什麼而離開呢?飛龍喃喃地道:“可是,我娘為什麼又要離開呢?為什麼他這麼愛我娘,後來又有了這麼多的紅霞帔呢?”寶鼎夫人嘆道:“我不知道,我想這可能永遠會是一個謎。但是我認識的那個人,是早年的列陽,而非後來的宸帝。當他作了宸帝之後,種種行為,令我也無法理解。不過,關於紅霞帔……”她頓了一頓道:“對於列陽來說,對女人和權力的狂熱追求,是同等重要的。”她含蓄地暗示道:“這世界上有一種人,精力過人,而又天生不打算壓抑自己,當他又有能力有權力達到他想要的時候,自然會為所欲為了。”她抬頭看了看窗外:“天色不早了,你們也該回宮去了。反正